宋甯回到家没多久,何李氏便带着人,兴师动众地找上门来,甚至连里正都被请来了。
“宋氏,出来,你给我出来。”何李氏扯着嗓门在外头大喊。
宋甯走出去,从容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这么大的阵仗。”
“你少给我在这装糊涂,有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吗?”何李氏吼完,又转向里正卖惨,“叔啊,你瞧我这张脸,就是让她给打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可不能胳膊肘向着外人。”
一旁,何李氏的婆婆也趁机发难,“哎哟!这看着乖乖巧巧的一个人,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下手可真够狠的,看把我儿媳妇的脸打成什么样了,我跟你说,这事咱没完,你得赔钱。”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何大柱听到自家老娘说让宋甯赔钱,双眼顿时亮了,竟狮子大开口,“没错,赔钱,五、五十两银子,没五十两这事过不去。”
“闭嘴。”里正呵斥了一声。
何大柱便接着卖惨道:“叔,我媳妇可不能白白挨一顿打啊,她打我媳妇就等于是在打咱们老何家的脸,咱们老何家可不能让人这么欺负。”
里正是真不想插手此事,何大柱一家什么德行,村子里谁不清楚。莫说这何李氏膀大腰粗的,细胳膊细腿的宋甯能不能打得过她还得另说,即便真是被宋甯打的,里正也绝对相信宋甯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原本里正不打算过来,但看他们喊了一大帮人要找上杭家,他担心出点什么事到时不好收场,只能是跟过来看看,有他在倒也还能镇镇场子。
他一直隐隐有一种感觉,与杭书珩两口子作对的人,最终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杭母被逐出家族,万家被当成谋逆者关进大牢,这两者与杭书珩两口子都有着密切的联系,细思极恐,里正不愿往深处去想
里正这边还没说话,宋甯便嘲讽道:“五十两,你怎么不去道上抢呢?”
“怎么,难道你以为打了人就想这样算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宋甯微笑着走到何李氏面前,她那张脸目前确实有点惨不忍睹,或许是被按在地上摩擦时擦破了皮,这会儿显得有些红肿。
她轻飘飘的问道:“你说是我打的你,你有证据吗?”
何李氏没想到自己都找上门来了,宋甯居然还敢嘴硬不承认,“你什么意思,你敢做不敢认是吧?”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打的,谁看见了?”宋甯两手一摊,挑眉道:“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你这就是污蔑。”
“谁说我没有证据。”何李氏一把扯过来一名看热闹的小媳妇,正是之前和她一块说闲话的其中一人,“你说,你之前也见着她了。”
那名小媳妇唯唯诺诺地说道:“是、是的,我们之前在大树那边唠嗑,扬扬娘来了,我们走的时候就只剩下扬扬娘和大柱嫂子没没走。”
何李氏听完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宋甯,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你还怎么狡辩。
宋甯从容依旧,她转向那名小媳妇问:“那么嫂子,你亲眼看见我打了大柱嫂子了吗?”
那名小媳妇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没看见”
宋甯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何李氏,“大柱嫂子,你怕不是在哪儿摔了,就想找个冤大头来背罪责吧?”
“你,明明就是你打的你为啥不承认。”何李氏惯会耍无赖,今日还是头一回知道有人比她更无赖。
“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呀,你不能证明是我动手打的你,就是污蔑我。”宋甯一改笑脸,换上一副冷面孔,“大柱嫂子,你之前协助张翠菊加害我的事情,我还没去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是认为我不能拿你怎么着是吗?”
一听宋甯翻起旧账,边上看热闹的人自觉地远离了何大柱一家,虽说何李氏耍赖不承认,但事实如何大伙都心知肚明。
“你说的啥,那都是铁生他媳妇干的,可别赖到我身上。”何李氏仍是这副说辞。
“不如咱们一块上衙门掰扯掰扯?”宋甯一副成竹在胸的口吻道:“你没证据证明是我动手打的你,但你和张翠菊联手害我的事,我可是有人证物证的。”
“你不懂律法没关系,我给你说一说,你想赖是赖不掉的,是你给铁生嫂子提供的迷药,那包药粉的纸里正叔还收着呢!只要把那个交给衙门,再加上铁生嫂子、还有孙家婶子和水生他们的证词,我就不信不扒下你一层皮来。”
里正没想到宋甯居然在一本正经地忽悠人,他可真没保留着证物,但他不介意配合一下,朝何大柱一家怒斥道:“做人不要得寸进尺,书珩两口子看在大家同村的情份上没有打算把事情闹大,你们这是看人好欺负,变本加厉了是吧?”
“唉!叔,我可不是不想给您面子,只是有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不给她点教训,真以为害人是不需要成本的。”宋甯故意难为情地叹了口气,“等书珩回来,我就让他写状子上衙门报官,到时候还希望铁生嫂子能上公堂作证。”
何大柱一家听宋甯说的头头是道,早就慌了神,这会看她有了报官的想法,便知道怕了。
“那个,今天的事一定就是个误会,是误会,书珩媳妇,你大柱嫂子糊涂,你可别往心里去。”大柱爹连忙站出来说好话:“之前的事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吧,咱乡里乡亲的,别弄的这么僵你说是不是?”
“叔,你们一家也就您是个讲道理的,我也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人,下次别再来招惹我了,一次两次我都忍了,再有第三次,我一定新仇旧账一起算。”
“是是是,叔回去了一定管教好你大柱嫂子,绝不让她再来你跟前作妖。”
见宋甯松了口,大柱爹连忙拉扯着自己一家子打道回府,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