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散完了,宋甯见里正还在,便笑问:“叔,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不用。”里正摆摆手道,现在就宋甯一人在家,他进去喝茶不合适,就在外头说说话倒没问题,“书珩媳妇,今儿这事?”
宋甯莞尔一笑:“是我打的,叔您该不会去告发我吧?”
里正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哈哈哈,打的好啊,对付这种无赖最好的手段就是比她还要无赖。”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觉得用词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书珩媳妇,叔可不是说你无赖啊”
“我知道的叔。”宋甯想到今日听到的闲话,便顺带和里正提一提,“叔,有些事,我想和您说一下,不知您听说过咱村里一些妇人私底下传的闲言碎语?”
里正不明就里地摇摇头,宋甯将村里人私底下在传的话题与他说了一嘴,“根据我的猜测,这些闲言碎语有可能是大柱嫂子传出来的,我们倒是无所谓,但人周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经不起别人这样恶意地评价。”
最后她提醒道:“周家虽然不是万家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家,但也不是咱们村里人惹得起的,这些人无凭无据就敢抹黑周小姐的名,若是周掌柜的追究起来,叔您的面子可就不好使了。”
里正与宋甯短暂的交谈过后,便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他认为宋甯说的没错,设身处地的想,若是他有个闺女被人这样抹黑,他绝对会追究到底。
杭书珩从水生那儿回来时,才知道家里居然发生了这样一段小插曲,他认为宋甯将这件事处理得很漂亮。
夜里熄了灯躺在炕上,一时没有睡意,宋甯便与杭书珩说起村里的闲言碎语,忍不住揪着他调侃一番。
然而,最终的代价却是被杭书珩按在炕上折腾了半宿
里正白日里在宋甯那听闻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回到家便问起自家人。
何王氏因家中发生太多事情,近日几乎没怎么出去串门,对这件事并未听说,反倒是小王氏听到了一些,但涉及到杭家,她如今是一个字都不敢乱说,因此也没有在家里提及。
了解清楚情况,里正让何王氏隔天出门去转转,若听见有人再议论此事,适当地敲打一番。
只是隔天没等何王氏有动作,周茹的马车又来到了上塘村,如今上塘村的人对这辆马车的到来早已见怪不怪了。
马车一进村口,有人便开始低声议论。
“你看,那城里的小姐又来了。”
“来的可真勤啊!昨儿不才来过吗。”
“可不是吗!”
平日里,香环都在车厢里陪着周茹,今日她却心血来潮地钻出车厢与赶车的周铜并排坐在前头。一进村子,她便敏感地察觉到不太对劲。
村口大树下有聚着不少村人,仿佛从他们的马车一出现,那些人便用异样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们,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香环看过去,有人触及她的目光便心虚地移开,有人则是不怀好意地继续与她对视,让她一头雾水。这些人的目光使她浑身不舒服,心中带着疑惑,她返回车厢里。
“不是说想在外头吹吹风吗?怎么又进来了?”周茹见她进来便问道,但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表情不对劲,“你怎么了香环?”
香环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小姐,我总觉得上塘村的人看着咱们的眼神有些奇怪。”
“嗯?有吗?”周茹掀开帘子往外看,但他们的马车已经过了村口大树,过了人比较多的路段。
到了杭家后,香环自己便有了主意:“小姐,我想在村子里转转。”
“好,你去吧。”
因此,周茹进门时,宋甯见她只有一个人还有些疑惑:“今日就你一个人吗?怎么没带香环?”
“那丫头说想去村子里转转,我便让她去了。”周茹进了院子,难得见杭书珩也在,那一声姐夫喊的是越来越顺口。
杭书珩点头打过招呼,便进了书房,他最近将之前前主从城里的书坊领回来的抄书活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如今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待这些书抄完了,他打算换个大一点的书坊再领一些抄书的活计,不为挣钱,写写看看总也是好的。
宋甯听见周茹说香环去了村子里转转,觉得村里的闲言碎语或许瞒不住他们,正寻思着该如何与周茹提起时,香环便受了委屈跑回来。
不等她说话,见她捂着脸,红着眼眶跑回来,宋甯便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定是香环听见了针对周茹的闲言碎语,气不过与人发生肢体冲突了。
“香环,你的脸怎么了?”周茹见她捂着脸,拿开她的手便瞧见她白皙的脸上多了一个红印子,周茹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是谁打的?”
“小姐”香环委屈地扑进周茹的怀里,她自己挨了打不要紧,但她为自家小姐感到委屈,“她们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好说。”周茹轻轻拍着香环的背哄道。
这时木墩从外头跑进来道:“我看见了,香环姐姐打了大柱嫂子,然后大柱嫂子就打回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香环你好好的怎么去和人打起来了?”周茹一头雾水。
宋甯打了一盆冷水过来,打湿一块巾子递给香环,“先敷敷脸,再慢慢说。”好在只是一个红印子,没有肿起来。
“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宋甯幽幽道:“香环应该是在村子里听到一些不好听的话,才会与人起了冲突。”
香环敷着脸,委屈巴巴地点头,向周茹告状:“小姐,她们说的好过分,她们说你”那些话不太好听,她实在不想让小姐听到。
“她们说我什么?”周茹见她说到一半又打住,就更好奇了。
宋甯叹了口气,道:“还是我来说吧!事关姑娘家的名声,我方才还寻思着该怎么和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