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明泽等了二十分钟,文延年终于回来,他落座的时候顺便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心,“没事吧?”
“没有。”
“对昨夜的事,你有什么感想?”
“看来,他们还是把手伸到了我这里。只是,不曾想他们竟然用了一条人命作为代价。”
“这不是或早或晚的?我以为你早就有这个准备了。”
“我不希望把子初牵扯进来。”
“这话怎么说?”
费明泽沉默片刻,复又开口,“若是有一日,需要你在我和子初之间二选其一,你一定要选他。”
文延年心里一沉,脸色第一次这么严肃,“这话怎么说?”
费明泽没回答。
“他比你们研究院数年的成果都重要?比你这个主持研究的人也重要?”
费明泽一脸认真,“重要。”
“为什么?”文延年不明所以,向他求证,“你总该说一下原因吧。”
“时机未到。”费明泽讳莫如深,然后扬声给司机说,“开车,去龙城研究院。”
话音刚落,费明泽的手机响了,文延年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变得十分温柔。
“喂?”
鹿子初尝试着打江图南的电话,可是他没接,他不敢给费明泽打电话,担心给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他实在担心的不行,最后还是尝试着打了一个。不曾想竟然被接通了。他喜极而泣,话音都哽咽了。
“费明泽……”
“嗯,是我。”
“你——”
“没事了。我已经在回研究院的路上了。”
鹿子初眼泪汪汪,却浑然不觉,“我真的很担心你。”
费明泽无声一笑,“真的已经没事了。只要后期赔偿到位。你呢,在家?”
“嗯。”
“回燕京吧,和寒竹一起。她身体不便,你多费心一些。今天是周一,你还要回去上班。”
鹿子初立刻说,“那我周末回来。”
“别了。我导师来了,估计你即使回来了,我也抽不出时间来陪你。”
“你的导师什么时候走?”
“他要待半年。等到他走的时候,我会和他一起离开国内。我要回学校上至少两年课,然后博士才能毕业。”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费明泽想了想,“估计两个月以后,爸妈结婚的时候。”
鹿子初觉得,也不知道费明泽是故意,还是随口说了,他没有说我爸、你妈。直接说的是爸妈,听起来好像是——
达·芬奇,【兄弟两个。】
鹿子初,【才不是。明明是小夫妻。】
费明泽,“我不和你说了,这边我来了电话,等到了燕京你在微信上给我留言。”
“那我给你的留言你都要回。”
“好,我都会回复。但及时性我可不敢保证。”费明泽挂了鹿子初的电话,他刚才通话的时候手机已经提示有新的通话进来,是费景文的,他只能接了,“爸。”
“出来了?”
“嗯。我和文叔在一起。”
“那就好。”
“这段时间我就住在研究院了,先不回家了。”
“也好。这样那些人也找不到空子可钻了。”
费景文说完,也没有挂断电话,倒是有些意犹未尽。似乎想要问什么,但一时之间找不到铺垫,也就没有贸然开口。
“有事?”
“哦,不是什么大事。”费景文抽了一口烟,“江图南那个人,你可知他的底细?”
“你在查他?”
“最近你和他走得近了些,而且又有利益牵扯,我想知根知底的,这也不为过。”
“我了解不多。只听子初说过他们是高中同学,他是龙城本地人,家里一个姐姐,两个人都不是江苦舟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费景文似乎觉得这点很重要。或许这才是他的目的,一旦求得了答案,也就安心了。他说,“那行,没事了。我挂了。你一切小心。”
费景文挂了电话,费明泽心里起了波澜。
他不知道为什么江图南不是江苦舟亲生的这一点对他那么重要,或者是那么有吸引力。
不过,多想无益。
此时,龙城研究院到了,费明泽一脸倦容,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然后一脸从容,走下了车。
他朝着的是无边的朝阳。清风吹来,将他的风衣吹得翻飞,将身体的清俊显露无疑。
文延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是无声的惊叹。
***
鹿子初在家里收拾着行李,不提防楼下的门铃响了。他打开可视对讲门禁系统,杜若飞的脸迎面而来。
“鹿先生。”
“有事吗?”
“我来取少爷的药。”
鹿子初随口问,“不就是些维生素吗?再买点就是了,还劳烦你来回奔波。”
“不是保养品,是处方药。没了医嘱,开不出来的。”
“处方药?”鹿子初心里一惊。
费明泽怎么了?
还是处方药?
“你家少爷到底怎么了?怎么还有处方药?”
杜若飞有些言辞闪烁,“这个……呃,不太方便讲。”“哦。那你进来吧,先楼下等一会儿,我在收拾行李,我找到了给你送下去。”
说完他通过门禁系统开了大门。
鹿子初去了费明泽的房间,他的生活习惯很有规律,好到了极致。什么东西习惯放在哪里就不会更改地方。
药盒在床头柜上,鹿子初一进门就看到了。他走过去打开,先端详一番。
药盒里面是好几个隔间,每个隔间里是四粒药,有药片,也有胶囊。看起来的确不是常有的维生素、褪黑素、钙片之流。
他取出来几粒,放在桌子上。
鹿子初,【来福,开启‘火眼金睛buff’,同时打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