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化学专业。
两年前我考上这所学校,我的舅舅办了一场很盛大的酒席,请了很多朋友和商业上的伙伴。他可能真的把我当成家人了,那种骄傲,仿佛我是圆了他没有读几年书的遗憾。不过很抱歉舅舅,我努力在高二就考到这所学校,是为了往后可以尽快的搭建我自己的家,我自己一个人的家。
往后的年份,我在这所学校考了研,凭着这些年挣来的钱,我去到了国外的一所大学攻读我的博士学位。
我计划在回国的那年开始搭建我的家,但是在我二十四岁读博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外国友人,一位在我心里爆炸般的人物。
他是那所学校的研究生,我们偶然在图书馆的拐角处相撞,第二天我又撞到了他,可抬头时他在笑,第三天我没去图书馆,第四天他问我昨天为什么没来。
我不是之前那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了,他也不是我的表妹。
只是这样直白的话,这样单纯发亮的眼睛,这样坦率发笑的嘴角,他像是那场爆炸,那场毁了我过去的爆炸。
直觉告诉我他可能会改变我的认知,但像是人的求生本能,我乐意抓住这根绳索。
他有着扑面而来的朝气和花瓣般的嘴角,也有种我不可控的危险气息。
他是我见过的,最有生机的人。
十四岁的故事到我二十四岁算是有了个了结,至少现在这个发展趋势,我之前从未料想。
我曾经无数次回想爆炸前那半分钟,那时我仿佛是知道会爆炸,却无动于衷。我在认领家人尸体时就接受了他们死去的事实,却也一次次在梦里演练在30秒内救出所有人。
我在大二那年想要大步往前走,只是我清楚自己释怀不了,于是做了家族的叛徒,试图忘记过去。徒劳。
博二那年我在全家福的背面画了一片花瓣,我觉得我是活泼的。
诗人讲:“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昨天我做了场梦,梦里所有的一切都泛着银白的光泽,像故意把清晰的一切磨糊。空中有高速行驶的火车,不断的行人,一切都真实又虚幻。却突兀的有一间矮小的木屋,木屋门前一颗被火烧坏了的树,那树正好挡住树后择菜人的脸,梦中的我不知为何没动,那妇人安心择菜却也一直不抬头。直到,那扇门打开。
吱呀的木门摩擦着地面,探出我五六岁时记忆中爷爷的模样。那时他还没患过中风,头发也没白几根,就那样爽朗的笑着出现。此时那妇人抬起头,两人却一齐看向我,报以将消逝在我记忆中的微笑。
那是我的祖父母。
我从梦中惊醒,眼前是伴着微光的黑暗,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我忍不住哭喊出来,狼狈的样子像是不记后果的稚童在撒泼。
那场火灾像是我从未停止流淌的血液,火愈大,血愈急。
火熄,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