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见贵妃发怒,女孩们立刻噤声,虽然她们并不知晓这怒从何而来。
在场的除了民间秀女,还有许多受邀而来的勋贵小姐,德妃忙劝道:“姐姐别恼,许是席上喝了点酒,大家都随意了起来,不值当为这事生气的。”王贵妃要气昏头了,只觉得这事巧到了极点。
她一向信奉事在人为,此时也忍不住恍惚,难道是天意?
江月婵看了一眼宋秋瑟,闭上眼,慢慢倒了下去。
伺候的宫女小声惊呼:“江二姑娘。”
江月婵此时模样实在狼狈,头发散了下来,钗钿不知丢了多少在水里,耳环也缺了一只。王贵妃道:“送江二小姐回府上,请御医诊治。”宫婢应了声是。江月婵被抬上马车,送出了宫。宋秋瑟舒了一口气,也开口请辞。王贵妃点头允了。宋秋瑟找到跟着她一块来的宛禾,一同离开了清凉殿。
路上,她对宛禾道:“公主去哪里了,你快去寻一寻,告诉她,务必先回一趟清凉殿,向贵妃娘娘请辞再回去。”
宛禾不解:“公主那性子,喝尽兴了就不管不顾的,为何要特意交代这么一句。”
宋秋瑟闭了闭眼:“你就去罢,别问了,快些。”宛禾只好带着疑惑去了。宋秋瑟思绪缜密,不肯留丝毫错漏。
公主半途离席,去向不明,王贵妃反应过来后势必起疑,所以一定要让公主回到王贵妃面前,让她亲眼看到公主的戒指没有遗失,这才稳妥。宛禾一走,宋秋瑟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找了山石靠着坐了下来,独自等待。
面前忽然落下来一片阴影。
宋秋瑟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又落下眸光。
心里腹诽了一句,阴魂不散。李曜蹲下身:“你心里在骂我。”宋秋瑟摇头:"没有。"
李曜瞧着她这副模样,又问道:"累了?"说着一手抚过她的鬓边,勾起了一缕青丝,放回耳后。
宋秋瑟偏头躲开:“宫里人多眼杂,叫人看见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李曜道:“何必一定要说清。”
宋秋瑟确实是累极了,她不想动,就静静靠在石头上,看着李曜,问道:“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中吗?”
李曜挨着她坐下:“原本应该在的,可你一出手,一切都乱了。”
宋秋瑟在心里回溯方才发生的事情。
发现扭转关键的一件事,是江月婵抢走了她的戒指。
在此之前,她一直冷眼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若非江月婵抢走了她的戒指,意图把她推出去替死,她不会多管闲事。
在此之后,她为了自保,不得不帮江月婵解决麻烦。把王贵妃搞的无比头痛。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在太子掌控中的话……宋秋瑟皱起眉,喃喃道:“江月婵好端端的,为何要往那僻静的地方去……”
李曜眼里全是温情和纵容,虚情和假意,轻声道:“当然是我约她去的呀。”
宋秋瑟合上眼,从头寒到脚。
一点都不奇怪,他就是这样的人。
李曜十分喜欢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话:“也就你有本事搅乱我的局?”
宋秋瑟总是被他的气息激得浑身战栗,她道:“所以,你要跟我算账了吗是?”
李曜道:“我想了好几天,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只要我们的利益不在一处,你永远不会主动来东宫找我。”
宋秋瑟叹了一声:"太子,我们本就……"
李曜抬手打断她要说的话,道:“现在我告诉你,我要对付王贵妃,我要查王家当年是如何与浔阳侯狼狈为奸通敌卖国的。”
宋秋瑟顿住。
李曜道:“你心里还恨着。”当然恨着。此恨不死不消。
李曜:“现在,我可以和你做同一条船上的人了吗?”宋秋瑟一时没有言语。
李曜缓缓站起身,道:“我还在东宫等你,你知道路。”宋秋瑟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他刚离开不久,宛禾跑了回来,道:“姑娘,找到公主了,她已经听你的嘱咐回清凉殿向王贵妃请辞。”宋秋瑟终于放下了心,点头道:“好,我们等她一会儿。”
宁国公府中,江月婵严严实实的藏在车里。
车进了仪门才停下来,她一下车便见江知节站在门槛内,鼻尖一酸,便哭出了声:“兄长——”
江知节叹气:"进去说吧。"
江月婵沐浴之后来到书房,将宫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江知节:“太子约你私下相见?”
江月婵:“是啊。”她取出一张字条,递给江知节:"兄长,你瞧。"
江知节将皱巴巴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拍在桌上:“这不是太子的笔迹。”
江月婵大惊失色:“什么?”
江知节道:“字条是谁给你的?”
江月婵已六神无主:“我不知道,她是一个宫女,她停在我面前将字条扔下就走,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
说着,她又落下泪来。
江知节:“之前把你关起来,就是想断了你进宫了心思,早就与你说过,宫里水深,你玩不明白。如今,你还想嫁太子吗?”
江月婵一顿,犹豫着问道:“东宫里头也如此艰险吗?”
江知节要被这个妹妹直笑了:“东官才是最大的靶子,你以为你为何会遇上这种事,还不是因为外头传言你即将嫁入东宫!你若是肯与东宫划清界限,这些脏事半点也挨不到你!”
江月婵:“我……我….…”
事到如今,她仍旧不肯说一句不嫁。
江知节失望至极:“谢谢那位宋姑娘吧,如果不是她,我们江家要摊上大麻烦了。”
江月婵道:“她也是为了自保,没什么好谢的。”江知节呵斥道:“是你坑害人家在先!”
宁国公大夫人闻讯赶来,在外面敲门:“知节,有话好好说,不要发火,吓着你妹妹了。”江知节打开门,向门口的母亲行了一礼,道:“母亲,儿子想求娶宋家姑娘为妻,请母亲为我操持。”宁国公大夫人当即愣在了原地。江月婵趴在书桌上,哭声呜咽。
宋秋瑟等到了酒意上头的李暄妍,看清她手上好端端戴着的戒指,总算安下心来。二人结伴回到撷英宫。
李暄妍径直被人回到卧房休息。宋秋瑟则去了沈贤妃的房中。
沈贤妃今日一天没出门,消息却是灵通:"宫宴上闹出大事了?"宋秋瑟点头:“姨母听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