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讲的仔细,唯独略过了与李曜的两次见面。
沈贤妃摊手:“你看,宁国公府看不上我们家的女儿,硬要上赶着去贴太子,怎么样,出事了吧。”
宋秋瑟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试探着问:“姨母,你觉得背后是谁在捣鬼。”
沈贤妃果断道:"不用问了,肯定和太子逃不了干系。"
宋秋瑟奇道:"为何如此肯定?"
沈贤妃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他了,干坏事从来不脏手,便宜却全让他占尽了。”
宋秋瑟无奈苦笑:“这么多年,苦了姨母了。”
沈贤妃眉眼轻松:“苦中作乐罢了。”
聊了几句,又提起与兵部尚书家的亲事,沈贤妃想找机会让她早点看看人。
宋秋瑟如今完全没有那个打算,含糊地推辞了几句,歇了一夜,次日便发了热,相看人的事便不得不暂且推后。夜里,宋秋瑟推开窗户,看向东宫的方向。
那里黑漆漆的一片。
她好像在哪听说过,太子夜里不喜欢点灯。好好的一个东宫像是闹鬼一般,皇上也不管,就由着他。没有光的大殿里,他会做什么呢?曾经,暗室独处的那段日子里,他似乎很少合眼。一开始,他不怎么露面。
逼仄狭小的暗室中,只有她一个人。
她好不容易熬过了最初的痛苦,恢复了些气力,便盘算着逃走。没有人喜欢被关着,她又不是畜生。
第一回,她趁夜猫着腰从大门溜,结果才一只脚迈出去,便被一个黑衣大汉堵了回来。
于是次日天亮他来了,站在床榻边上,问:“你想要什么吗?”
那时他眼底的血丝很明显,乍一看如同泣血一般,宋秋瑟一下子就想起他杀人时的模样,颤抖着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他再也没出声,门开了又合,他走了。
后来,她总算有了进步,能翻窗逃离那座暗室,试图从狗洞钻出去。
可惜第一次失败后,那狗洞就被封了。
再后来,她翻墙,不管不顾的往地上扑,可身体都还没着地,便被忽然冒出来的他一把箍在怀里。
那是她的身量比现在要稍小一点,像个绢人娃娃一样,被他随意摆弄。
她每翻一次墙,他都会命人将墙砌高一寸,记得最后那院子的墙拔高了整整十几寸,以至于她坐在墙头上时,一定要先等到他来,确定他能接得住她再跳下去。如今回想,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折腾什么呢?
宋秋瑟迎着风咳了几声。
宛禾走来关上窗,道:“夜里冷着呢,姑娘病刚好,别再着凉了。”
香炉里的安神香丝丝缕缕的飘了出来。
宋秋瑟蜷进被子里,说:"明日,我想出去走走。"
宛禾道:“姑娘想去哪里?”
宋秋瑟在心里走了一遍东宫的位置。她正想说什么,忽听外面乱了起来。宋秋瑟刚躺下又起身:“怎么回事?”宛禾开门出去瞧,回来慌道:"不好,宫里走水了,西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