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着急啊。”
钱妈妈痛骂道:“这个鸟人!当初是要说上青天,如今求着祖宗冒青烟!”
郁清梧笑起来:钱妈妈骂人的话真多。
他学了一句,“是,青天没上成,青烟也没冒好,便打起了我这里的主意。”
钱妈妈担心,“他打你什么主意啊?”
郁清梧:“他是我的先生,博远侯一案,我下手做了,齐王从此不会信他。”
他说完抿唇,“估摸着,他也怨我不顾之前的师徒之情,以后情分磨没了,说不得要兵戎相见了。”
——
接下来几天,两家选好了日子,定在了来年的三月初八。事情就算是成了。
朱氏便开始问起兰慧的婚事。
兰山君道:“不若我带着慧慧一块去寿府问问?”
朱氏却不允了。
“你们虽然已经定亲,但到底不好这般私相授受往来,被人知晓了不好。”
兰山君好笑,“我去的时候,郁清梧正在上值,母亲要是不愿意,我赶在那之前回来就好。”
朱氏想了想,“也行。”
但出了门,谁都不认谁。兰山君直到郁清梧回来也没有走,而是等到他了,才问:“我央求你一个事情。”
郁清梧今日跑了一天的太仆寺,正是臭烘烘的,道:“我先去换件衣裳?”
兰山君轻声道:“不臭。”
郁清梧耳朵就红了。
——难道山君闻过了?
天爷!
他往后面退了退,变得很是正经起来:“是什么事情?”
兰山君:“我前几日宴请纭娘,她跟我说,宋府怕是有意为宋知味娶文渊侯府的姑娘。”
祝纭也是听她阿娘说的。虽然她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交友,但她娘喜欢。
因祝夫人这个人待人说话实在是招人喜欢,她的朋友竟然还不少。
文渊侯夫人——当然,以祝家的品级,还是攀附不上的,但是祝夫人认识文渊侯夫人的小姑子的弟妹的三表妹——因着这层层叠叠的关系,她当然知道了此事。
这是件好事,文渊侯夫人并没有瞒着,可见两家是私下商议过了。
纭娘来做客的时候就道:“听闻是宋家三姑娘请了好几个姑娘一起去府中赏花,但三姑娘却屡屡向文渊侯大姑娘示好。”
洛阳多的是人精,就有人道:“你别是想她做你大嫂吧?”
宋三姑娘顿时脸色红了,支支吾吾,不敢再说话。于是众人都道这是宋国公府有意要娶文渊侯府大姑娘。
祝夫人也是听说了此事回来感慨,“都说这是门好婚事,宋知味人品相貌极好,是诸位姑娘都想要的好夫婿,没想到花落文渊侯府。”
祝纭就欲言又止,想起了兰山君在信中提及的“宋家上门提亲,道宋知味对我一见钟情,我不信,深觉有诈。”
这才多久啊……
她跟兰山君道:“文渊侯大姑娘正欢喜呢。”
兰山君却觉得宋知味不配娶这么个人。
文渊侯府大姑娘唤做秦娉婷,是个性子爽利的人,之后嫁给了庆国公府二少爷,跟纭娘做了妯娌。
纭娘性子弱,她便一直帮扶着,谁要是敢说纭娘是高攀,她第一个出来骂人。
兰山君想了想,便跟纭娘道:“虽背后说人不好,但我隐隐听人说宋知味是个只爱男人的断袖,你回去把此事告诉你阿娘,告诉她,宋家提亲,是伍夫人上门做的媒人。”
纭娘忧心忡忡回去了。兰山君也没闲着,来找郁清梧取经。
“于妇宅之事,我倒是知道该怎么做,但对付他,又不能只用后宅的手段——若是文渊侯答应了,秦姑娘不愿意嫁人也没用。”
她微微冷眸,“郁清梧,你知道该如何让宋知味娶不上妻子吗?”
郁清梧听见她说宋知味三个字,就已经品出了她的一些恨意。又瞧了瞧她的眼色,果然是不同寻常的。她上回提起宋知味也是如此。
若是说她记恨宋家那一回提亲,他却觉得以她的性子远远不至于。
但若是细细究寻,又未免伤她的心。他就不究也不寻了,至少不是看上宋知味了就行。
保得住自己的宅中人之位,别的少想也少思,如此,才是夫妻相守之道。
他虽然还没有成亲,但已经深谙此道,便顺着她的语气道:“这个鸟人——真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眼看镇国公府不成,竟然又瞄上了文渊侯府。”
他安慰道:“你别着急,我仔细想想办法。”
兰山君却听见“鸟人”二字,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去恨宋知味。
她而后笑起来,道:“对,这个鸟人。”
压着她的心事因为骂了这四个字轻松了许多,她跟他一块在菜地里走,顺便弯腰拔掉一些野草,道:“我知道,你最近在忙太仆寺的事情,我不愿意拿这件事情叫你分心,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做,我自己回去想想办法。”
郁清梧赶紧道:“太仆寺的事不是一日之间就能做成的,但让文渊侯拒绝宋知味却不是大事。”
他迟疑道:“文渊侯这个人,最重声誉,但又喜爱美色,为了不让人说他一树梨花压海棠,搏一个美名,于是……”
他难为情的说,“他把这些小姑娘都转给了年轻的学子做妾,等他过去切磋学问的时候,便能……”
兰山君诧异,“此事为真?”
郁清梧:“为真。”
他还是听太仆寺卿苏大人说的。苏大人养马,接触的人多了,什么事情都听说过一点。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道:“山君,你要不要多识得几个蜀州的姑娘?”
他跟邬庆川断离之后,倒是迅速转入了蜀州的乡党之中,颇得喜爱。山君之后嫁给他,难免要跟这些女子打交道。
兰山君点了点头,她本也有此意。她正愁没办法结识更多的人让自己立足。
她说,“还望你引荐。”
郁清梧哎了一声:“一定,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