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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秋死松独存(2 / 2)

“乖乖做你的贵妃,好好替朕行天女之责,若再胆敢背着朕做事,就不止是皮肉之伤。”

听完,谢苓心中更明晰了些。

有人借冷宫一事,向司马佑告状,说她有二心,试图行牝鸡司晨之举。这人一定是司马佑的心腹,不然也不可能知道司马佑的禁忌。因为就连有上辈子记忆的她,都不曾不知道冷宫有什么禁忌和异常。这背后吹风的,恐怕就是孙良玉。

一来上辈子这人便莫名针对自己,二来他从小伺候在司马佑身边,颇得信任。

思索清楚后,谢苓心中有了章程。

努力忽略膝盖的伤,以及膝间下跪的屈辱,她泪眼朦胧的看着司马佑龙袍的袖摆。

面如金纸,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一滴又一滴,落在衣襟和地毯上。她哽咽道:“臣妾的地位是陛下给的,因此从未有过僭越之举,不臣之心。”“过去不曾有过,未来也不会有。”

“陛下若不信,您……拿了臣妾这条贱命去罢。”说着,她忽然无视规矩的直勾勾看着司马佑,眼神哀戚,唇角是自嘲的笑。“反正,我谢苓生来未曾被爱过、信任过。”“好不容易以为峰回路转有了倚靠,却不曾祥也是自作多情。”她吸了吸鼻子,以下犯上的抬手拍开司马佑抓着头发的手,笑着故作轻松道“陛下您想要我这条命,那就拿去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的命本就是您的。我谢苓来世一遭,能做几日贵妃,陪伴在您身侧,也值了。”说完,她像是了了心愿,闭上了眼,主动仰起头,露出纤细脆弱的颈。司马佑看着自己那只保养得宜的右手,慢慢抬起,放在谢苓脖颈之上,细白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他的双眼却紧紧盯着她。手下的女子睫毛轻轻颤动,泪花在日光下莹莹闪烁,即使脸已经憋红,喉咙溢出不可控制的咳嗽,也依旧垂着双手,不曾有过半分挣扎。杀了她吗?

只要再收紧一点,只要一点点,她的颈骨就会断裂,成为一具毫无气息的美人尸。

她的皮,可以做一副新的美人纸,她的骨,可以做一柄如意,或者一方镇纸。

天女可以再有,谢苓不是唯一。

可他为什么…迟迟下不去手呢?

思绪纷乱,司马佑脸上,露出了罕见优柔寡断的神色。正犹豫,谢苓便睁开了眼。

她努力的、用力的扬起漂亮唇角,那双红通通的,像琉璃珠一样的眼睛,也轻轻弯出月牙一样的弧度。

一滴泪滚落,滴在他的虎口。

微凉,却滚烫。

就像是母妃去世时,那枯槁的侧脸滚落的泪滴…那是这辈子他碰到的,最滚烫的东西。

他下意识松了劲儿,失神了一瞬,剧烈痛苦的喘息却像是打在耳膜上,将他神智唤回。

猛的彻底松了手,一把接住准备无力跌倒的谢苓。她虚弱得躺在他的怀里,望向他的眼神带着不可置信的欣喜,带着浓烈的爱,唯独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那两瓣苍白的唇中,吐出一句令人心碎的气音:“陛下…谢谢您…信我。”又是一滴泪划过眼角,蜿蜒流淌至下巴尖上,摇摇欲坠。司马佑翕动着唇瓣,喉咙间像是堵塞了棉花。他抬手拭去那一滴泪。

谢苓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彻底放松下来。她知道,从此刻开始,司马佑算是彻底信了她。司马佑抱着谢苓,就这么半跪在地毯上。

沉默了许久,那双阴沉的眸底是复杂的光。他不信有人能在将死之刻,还伪装出爱和依赖。如此看来,撒谎的不是她。

想到此,他冷笑了一声。

好一个孙良玉,做狗做的久了,竞然敢把手伸到宫妃身上。若不是谢苓对他毫无二心,情真意切,恐怕经此一事,会彻底生了嫌隙。他垂眸看着昏过去的谢苓,抬手将人抱起,朝门外扬声道“来人,传太医。”

“还有…把孙良玉这阉狗,暂且押入暴室,朕要亲自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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