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马户身形一滞,干咳了两声,从手下的保护中走了出来。
“钱六哥,这么巧。”
钱串怎么在这儿?
马户的心凉了半截。
依旧是白衬衫,依旧是梳起的短发;男人将袖子挽了几扣露出小臂的线条,痞雅的脸上露出不羁的笑容。
钱串挥了挥手,红桃的安保为他让出一条路,“能耐了,还敢在别人的地盘乱吠。”
马户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嘴上还犟道:“我马子在你们这儿丢了,我只是在找人而已。”
钱串嗤笑,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硕五,你们还有这项业务呢?”
跟在钱串身后的「红桃」王硕立刻意会,搭茬道:“抱歉啊小驴,我们这儿不负责看管家属。”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马户脸色难看极了,纵然刚刚再上头,现在也开始恐惧起来。
人脉极广的钱串,再加上红桃赌场的管理人王硕,早知道他俩在,马户是绝对不会这么闹的。
心中暗道一声“点儿背”,马户赔罪地说:“是我莽撞了,我该死,我该死。”
接着他又连给了自己两个巴掌,“不打扰两位哥哥的雅兴,我现在就滚。”
说完拔腿就要走,却被王硕的人给拦了下来。
“小驴啊,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王硕显然没有想放过他,声音幽幽飘过来。
“想要姑娘,我们红桃城最不缺的就是姑娘;像你这样打了我的人,还砸了我的场子,你让哥哥我很难做啊……”
王硕的语气中充满上位者的威压,越是平静,越让马户颤抖。
前者接着问道:“钱六哥,之前那件事我已经很给面子了,这次我要人,你们不能再不放了吧?”
钱串勾了勾嘴角,无声默许。
马户慌了,想要挣脱安保的控制,哀求道:“硕哥,我不敢了,您饶了我吧!钱六哥,您救救我,我是「方块」,我不能死啊!”
钱六没有理会,从马户的口袋里拿出身份牌「方块」,以及他搜刮的数张「方块」。
接着,人就被拖了下去。
闹剧散场,王硕和钱串离开。
周围的安静了一会儿,便立刻恢复了人声鼎沸。
川流身旁的服务生兴奋地说道:“驴崽子就这么倒台了?没想到这一天被我见证了。”
川流没有接话,她的心绪在钱串出现时就被打断了。
钱串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十有**就是为了昨天红桃赌场粉碎的那张「方块」而来。
如果有了王硕的帮助,应该很快就会追踪到那天的兑换员……
vip游戏室内。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钱六哥,我是真不知道那是您的牌,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给那小子换筹码的。”昨天给川流兑换的员工满脸惊恐,生怕不小心再次得罪了眼前的大佬。
王硕和钱串一边听他叙述,一边玩着骰子游戏。
两人打开骰盅,王硕无奈地摇摇头。
钱串抬眸,闪过一丝诧异,“小子?长什么样?”
兑换员努力回忆,“那小子穿着运动衫,带着鸭舌帽,两只手惨白惨白的,身型比较瘦,说话女里女气的。”
钱串“呵”了一声,“你确定你形容的不是一个女人吗?”
兑换员说到这儿也觉得虚,补充道:“是昨天的侍者跟我说的,我,我没注意。”
钱串和王硕对视一眼,挑了挑眉,“你入行多久了?”
兑换员:“回六哥,五年。”
钱串笑了出来,一双深邃的桃花眼中流露出兴味。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兑换员不知所措,把头埋得更低了。
王硕跟着笑了笑,好心跟兑换员解释道:“连你这种老手都记不住他的样貌,如果不是你业务能力不行,那就肯定是对方有意为之了。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吧。”
兑换员如释重负,逃也似的离开了。
王硕接着问钱串:“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钱串:“本来不打算查了,现在又有兴趣了。你们赌场不是安了摄像头吗,能申请到权限吗?”
王硕摇了摇头,“摄像头权限只对「红桃0」以上的高层开放。我尽力了,兄弟。”
钱串摆了摆手,似乎已经有了思路,“无妨,我现在心里还真有个人选。”接着,对手下的人吩咐了两句。
王硕;“人选?”
钱串:“始作俑者。”
从他遇见那个女人,到发现丢**份牌,到听说一张「方块」在红桃赌场被销毁,再到今天从马户手底下逃掉的女人……
他没有证据。
但一切太巧了,不是吗?
只不过,这个女人,现在会在哪儿呢?
游戏桌前。
川流原本是想赶快离开,却被领班误以为是在翘班,拉回了岗位。
少女根据之前游戏的记忆,流畅地说着荷官的话术引导游戏,余光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被数十个兴致激昂的赌徒为主,现在逃离着实太过冒险。
直到看到王硕将钱串迎出门,这才找了个换班的机会离开游戏桌。
想离开红桃赌场,荷官的制服是断不能再穿,为今之计只有那件被红酒浸染的白裙子。川流将裙子浸入红酒之中,直接将颜色改成段染的酒红色。
又重新将装备绑回身上,原本的丸子头用红酒染过的布条再次扎起。
不再多待,没有选择从正门离开,川流抄小道走出红桃赌场。
穿过霓虹灯区,少女隐隐感到不安。
而随着距离方块之城越来越近,她的不安感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强烈。
下午的阳光是最热烈的,刺眼的光照得地面发烫,甚至透过鞋底都能感受到大地的温度。
街道上空无一人,似乎在为夜间的狂欢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