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颇为惊喜,只是双方穿着官袍相见,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是翰林院编外人员,一个是御前红人,他却是他的未来女婿。
"宴舟,你怎么也在这里。"
贺宴舟躬身行礼的时候,秦天柱抬了抬手问他。
秦相宜默默退后了半步,浅浅回了一礼,那人的目光却还一直盯着她。“我正要进宫去,姑姑,一起吗。”
他这个人可真是,不分场合的直白,秦相宜心里静静叹着气。
好在秦天柱什么也没察觉,贺宴舟对秦相宜的所有殷勤奉承,都可以归结于他与自己女儿议亲的原因。
“妹妹,去吧,宴舟,劳烦你了。”
他伸手拍了拍贺宴舟的肩,贺宴舟略朝他点了点头,走到秦相宜身边。
秦天柱目送着二人并排行走的背影逐渐远去,心中叹息,妹妹若不是非要与裴清寂和离,现在也不必仗着自己侄女的关系才能得贺小公子同行。不过,这位贺小公子还真是极好的一个人,两家身份地位差距甚大,竟也能将礼数做到如此周全。秦天柱不禁又点了点头,对自家这位未来女婿深感满意。
“姑姑,今天降温了。”“啊,嗯,是呢。”
赤红色宫墙下站着的贺宴舟,又恢复了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明明昨天还闹着疼。“你身上还疼吗?”“你肩上的印记消了吗?”
两人的话几乎是同时问出口,秦相宜再怎么努力端着的身形,也不免露出一丝破绽。他为何总能这样,光明正大地提出一些不可见人的问题。
现在她没有醉,他也不脆弱,各人心里都需明了,昨晚的事,做得有些过了,不该再被提起。她没有开口说话,他却伸手抚上了她的肩。她心神震颤,不知是该退,还是该任由他。"宴舟,这里是皇宫。"
她看向他的视线,裹挟着一些自认为心照不宣的情绪:这里不是无人可以看见的地方,他们该保持距离、维持礼数。贺宴舟完全接收到了她的情绪,从她那双泛着红的、皱着眉心的眼里,他接收到的信息是:哦,这里是皇宫。这样简单一句话,将事情拉入了更加隐秘的境地,让人心里不禁升起一股燥热之感。贺宴舟堪堪收回了手,他的目光干净而纯粹:“姑姑,我只是担心你,对不起。”秦相宜眉头动了动,叹了声气,他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些事情。就算是昨晚刚吻了一个和离后的女人,他也毫无该掩藏些什么的反应。秦相宜觉得,从始至终见不得人的也只有她自己罢了。“我没事,咱们接着走吧。”
贺宴舟一直侧头看她,走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姑姑,你今日要做些什么事?”秦相宜双手合于腹前,直视着地面,端正地往前走着。"帮萧司珍打磨一只手镯。"最近这段日子,她一直在做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又往前走了一截,她问他:“你呢,今日要做些什么事?”贺宴舟道:“到太和殿去守着皇上。”这件事情倒是他的常态。只是今天当他说起这个时,秦相宜察觉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麻烦事儿?"
贺宴舟对上她关切的眉眼,说道:“无事,只因今日是彩云公主的生辰,彩云公主一年多以前失踪了,皇上今日难免想她,姑姑,你怎么了?”他拧眉看她,她的表情难看极了。
彩云公主,彩云公主…..
“没,没怎么,彩云公主失踪之后,皇上经常思念她吗?”
贺宴舟道:“大公主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一直都很疼爱她,彩云公主失踪以后,皇上先是大发雷霆,后来一直找不着她,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大家都说,她怕是已经….”说这段话时,贺宴舟凑得近极了,秦相宜害怕被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默默站得离他远了些。她想起了一年多以前,她在昌萝山下,挥起锄头……这件事情万万不能让贺宴舟知道,她须得烂在心里。
这件事情一直是她威胁裴清寂的把柄,事情是他们一起做的,她之所以能够威胁他,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上并无软肋罢了。
但若是,她现在有了软肋呢?
贺宴舟看着她走得离他越来越远,心中困惑,朝她伸出了手。秦相宜正心神不宁着,手忽然被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掌握住了。
她心下大惊,手肘动了动,想要抽回,贺宴舟咧开嘴笑着,宛如一阵春风刮进她心里,他握着她的手,走到她身旁,动作做得自然极了。
她怔愣了片刻,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宫道前后均无遮掩,她的心里不住打着鼓。
却还是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青天白日之下,他们步伐沉稳,不染尘埃,走得堂堂正正,衣袂飞扬。
秦相宜有时候会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他,他的模样让她再也说不出这样不妥的话来。好像心里有鬼的人只有她。便任由他就这样牵着吧。
只是今日一清醒过后,接连而来的一系列事情,不断地在提醒着她,不该与贺宴舟继续这么下去了。“你昨天刚挨了板子,今天还疼吗?”
还未得到回答,前面忽有车驾缓缓行来的声音,秦相宜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对于她来说,在她的人生里,实在是有太多让她提心吊胆的事情了,她永远也做不到像贺宴舟那样淡然她忽地滑出了她的手,闪身进了红墙最近的一处拐角,动作娴熟得过分。
待贺宴舟回头时,只能捕捉到她消失于红墙后的衣摆。
他微怔了片刻,想伸手去拉她,又想起之前永宁殿起火的那日,她也是如此躲避的身影。
贺宴舟不会叹气,他只是紧紧地皱着他的眉头,凝视着她藏匿的墙角。
他回过头,远远望着行来的车驾,躬身端端正正、坦坦荡荡行了一礼:“肃王爷。”
肃王是皇帝的亲弟弟,备受圣宠,不愧为亲兄弟,生活习性与皇帝倒是没什么区别,平日里只知饮酒作乐,闲散度日。
唯一的区别便是,肃王没有权利在手,他也不爱弄权,寻欢作乐也只自己玩儿自己的,不会搞出一些别的事来。
也因此,贺宴舟对他还算是恭敬。
肃王坐在座驾上,斜眼瞥了一眼他:“这不是贺家小郎君吗,要不说贺老太傅把你教养得好呢,本王见了你,心情都好了大半。”
“听说昨天皇兄打了你和朱遇清,竟连一天假也不给你们放,这就又把你叫进宫了,宴舟啊,你也别生气,皇兄他现在正焦头烂额呢,事情多,难免要靠你管着些。”
贺宴舟行完礼站起身,站在那里活脱脱一个唇红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