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程钰避开江照的眼神,道:“我记性好,而且那次还是我寻到的阿芙。”
顿了顿,程钰说:“找到阿芙的时候她身上都是血,将外祖父和舅父他们吓坏了,还责骂了兄长和阿争。”
“不过幸好,那些血并不是阿芙的。”
程钰都说的这样明白了,江照也迅速回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从小到大,他们兄弟两个因着芙儿可是挨了不少骂,家里长辈舍不得责骂宋芙。
便当着宋芙的面责骂训斥他们兄弟俩。
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杀鸡儆猴!
他与江争就是被杀的鸡。
想到过往,江照的眉眼柔和许多,眼里尽是怀念,他现在觉得……被责骂也没什么不好。
宋芙继续说:“那甜我是因为救了一个小男孩,所以忘了归家的时辰。”
“救的那人就是耶律祁。”
江照冷笑,“那他当真是恩将仇报,不仅将人掳走,还蓄意设计想要阿钰的性命……”
等等!
江照的话说到这,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立刻闭嘴,眼神在宋芙和程钰之间游移。
这怎么那么像……夺妻之恨?
就此次耶律祁在临北城将宋芙掳走的强大能量,他若是在临北城里闹出更大的祸事,并非没有可能。
但耶律祁没有。
甚至连对耶律玦下手,都不是他所为……
程钰的脸已经彻底发黑,他现在就想调转回去,将那个耶律祁往死里揍!
但他嘴上却道:“如阿芙这般美好的姑娘,有人仰慕是常事,这倒证明耶律祁虽为人不行,眼光却极好。”
他早就习惯了,毕竟都城里还有陆长宁和明星河那些小崽子觊觎着他家阿芙呢。
不过耶律祁却是其中最不讲武德的一个。
“哦?”江照眉梢轻挑,眼中带着危险之色,声音低沉质问:“那你呢?你又是何时起的意?”
程钰:“……”
他看了宋芙一眼,眼里带着几分委屈,“夫人,我伤口疼。”需要休息了。
宋芙同样被问的脸红,此时迅速看向江照等人,“兄长,你们先去忙吧,让夫君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在这陪着他。”
呵!
江照心中冷笑。
前几日程钰都伤成那样了,可是不曾喊过一个“痛”字,还带着一身的伤去救宋芙。
定有猫腻。
但宋芙都开了口,江照自然不会驳她的面子,叮嘱了两句便领着人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宋芙与程钰夫妻二人。
宋芙当即侧眸看向程钰,有些好奇的问:“夫君,所以你是何时动的心?”
程钰这次没再躲避,反而认真看着宋芙,“夫人当真想知道?”
宋芙:“……”
不等她回答,程钰已然开口,“夫人知道的,我出生没多久,白侧妃便入了府,生下了程瑞。”
“听母亲身边的嬷嬷说,从前母亲也是极盼着我生下来,极疼我的。”
“可自从那件事,母亲连带着将我也厌上了……许是因为我姓程,是定王的子嗣。”
“我便随着江家军一道到了北境,那时我阴沉沉的,看什么都不爽。”
“但夫人你,天真活泼,就跟个小太阳一般,总能温暖融化身边的人。”
“很荣幸,我也是其中一个。”
说到这,程钰又很快解释,“当然,我那时并没有动心,那时也不知道这些。”
“但于我而言,夫人在我心里已经十分重要。”
正是因为知道宋芙是个怎样的姑娘,所以他在两人成婚后那两年,才百般纵容她。
程钰顿了片刻,道:“后来……我母亲去世,我奔袭回京,又遇到了你。”
“在我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是你陪在我身边。”程钰灼灼眸光落在宋芙身上。
真正的动心……便是从那时起的。
宋芙听完,伸手抱住程钰,她小心翼翼的,没有触碰到程钰的伤处。
她声音低低的,“程钰,我很开心。”
“那个时候,能陪在你身边。”
程钰同样伸手将宋芙抱住,低声道:“我也很庆幸,那个人是你。”
安静了好一会儿,宋芙才说:“程钰,耶律祁没对我做什么……”
“我知道。”程钰点头,他看着宋芙的眼里全是信任。
就这一点,耶律祁也算个君子,不会强人所难。
宋芙悬着的心彻底落下,如释重负。
此次她是被人掳走的阶下囚,怎样的待遇都由不得她,但没有就是没有,她还是想解释清楚。
更何况当初的长乐公主与定王就是因为这样的事而分道扬镳。
她更要解释清楚,不让夫妻俩的感情因此而生出嫌隙。
至于程钰会不会不信……她没想过。
“阿芙。”程钰握着她的手,“对我来说,最要紧的是你的性命。”
夫妻俩这一路也是真的疲惫,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
此刻两人说完了真心话,很快便依偎着彼此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
北荣军营,孤独辰终于收到了姗姗来迟的消息。
西域退军!
砰!
孤独辰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上,将木桌拍的粉碎,“这样的消息为何此时才送到?”
昨日一早西域便已退军,他竟此刻才收到这样重要的军情!
送信的侍卫被吓的不轻,双膝一软立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回答,“将军,西域那边一直是大皇子负责联络的……”
“耶、律、祁!”
孤独辰一字一顿的喊出了耶律祁的名字,眼里的恨意几乎凝为实质。
“还,还有……”地上的侍卫颤颤巍巍的继续禀告,“刚刚收到消息,大皇子……找,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