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接上了，倏地撇开视线，假装看不到那人贼眉鼠眼探头探脑，暗暗庆幸此刻有这席珠帘勉强遮一遮，那张脸实在太有冲击力，就是看一眼也着实需要勇气。
屛挡后面人头攒动，马上就要登台，秦妈妈正挨个检查，一干伴舞站成了一列，正清点着，突然发现少了一个，顿时蹙起了眉头，中气十足地朝人群喊了句：“人呢！！！！”
一众姑娘叽叽咕咕，直摇头说不知，片刻，去找人的小奴回来说人没找到。
秦妈妈肥硕的脸庞瞬间垂了下来，压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一脸风雨欲来，“没找到？死了？活要见人死也该见尸，好端端的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只不过此刻不是算账的时候，这个舞已经排了数月，伴舞的难度不大，重点还是在于主舞，但是，走位阵形也不能乱！她深吸一口气，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团扇的手对着自己一顿猛扇，中气十足：
“谁？还有谁能上？”
怎的还要跳舞？
这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人群中缓缓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
“我我我、我会！我行！我能上！”
妈妈怀疑地看着她，来了几天也没见这奇奇怪怪的丫头出过房门，“你真的会？”
谢九脸不红气不喘，佯装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这几日我、我一直偷着学枝枝姑娘来着。”
秦妈妈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要偷学，皱着眉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妖怪妆容！”
接着踮脚伸头向外看了看，再改妆已经来不及，于是给她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往前猛地一推，“算了，就你了！好好跳，甭管是谁搞砸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一顿鸡飞狗跳的安置之后。
曲乐鸣唱，余音绕梁。
该我上场表演了！
众人的目光都胶着在司南枝身上，江无妄视线一转，只见一个双颊通红的舞女低着头使劲儿缩在一众舞女最角落，舞得宛如一个随风摆动的气模人。
接着默默移开了视线，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玄右打了个寒噤，食指按了按阖上的眼皮：如果我有罪，请让律法来制裁我，但我的眼睛究竟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种虐待？
逐风没忍住也往那看了一眼，紧接着就是双目放空，像是中了某种邪术一脸不知身在何处的似梦似醒。
舞毕。
某个施展完邪术的人趁着众人不注意，溜了回来，目光灼灼地面前的三人。
“怎么样怎么样？”问完她见玄右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拧向一侧，有些僵硬转不回来的样子。
谢九眼里浮出一抹疑惑：难不成脖子脱臼了？
“不好看吗？”
逐风拍了拍她的肩：“自信点，把那个吗字去掉。”
“就是，你这问题就问得就挺大可不必的，还有，我这双蒙昧无知的眼睛得罪过你吗？让它这么遭罪。”玄右撑开手揉着自己的眼，一副眼睛受到戕害还没缓过来的样子。
“别的没瞧见，就你的那两只反正手就都挥得挺贸然的，一个在家闭门思过一个出去勇闯天涯，谁也容不下谁似得，整个舞由内而外都透着种脑干缺失的美。”
……
全天下的笋都让你夺完了！
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谢九假装听不见，愤愤转过了头，看向江无妄，舔了舔嘴唇面含微笑一脸期待：“圣君，我舞得如何？是不是颇有天赋？”
江无妄像是在思考她话里的意思，放下茶盏，沉默少顷，露出了不解的目光，“你方才是不是癫痫犯了？”
你才癫痫！你全家都癫痫！
谢九笑容逐渐抽筋。
江无妄顿了下，接着道：“那也可称之为舞？四肢都像没商量好一样。”
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
圣君真该好好学学什么叫做语言艺术！
一个两个统统没品位！啥也不是！
谢九恼羞成怒，无形嘲讽最为致命，她觉得屈辱很想摔袖子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韩信受胯下之辱，越王还卧薪尝胆，相比之下这点儿逆耳之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在银子的份儿上！
谢九忍辱负重扯了扯江无妄的衣角，提醒道：“圣君记得一会儿点我的牌子！”
——
秦妈妈看着面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天赐的好模样，通身的好气派，品味却如此奇葩，不死心地又问了遍，“您真要点九儿姑娘的牌子？？？”
江无妄脸微微往旁边侧了侧，颔首。
秦妈妈想不通，好好的一个俊俏公子，怎地说瞎就瞎了呢？风雅筑所有的姑娘都是挂牌的，有卖身契的挂在上首内牌，没有卖身契的挂在下面的外牌，所以谢九的牌子也意思意思地被挂在了最角落里，可惜那丫头不肯签卖身契只挂牌，不然不这位以公子出手如此阔绰，怎么也要留在她这风雅筑才是。
秦妈妈长吁短叹地摇着头回到了后堂，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对她颊边那两团红晕更是没眼看，她语气泛酸：“......丫头，你运道来了，那位贵客瞧上了你，你应是不应？”秦妈妈朝外指了指。
谢九只装不知，一脸娇羞地飞快向外扫了眼，手帕遮面，睫毛微微颤了下，盖住了双眸，点了点头。
就这样江无妄被带到了二楼，打开门，就见个女子的背影，一身薄绡纱，露出一段雪白的后颈，转过头，露出打翻染缸般的一张脸！
谢九一身薄纱这会儿早就有些扛不住了，听见声音便凑了过来，紧挨在他身边。
江无妄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
谢九举着帕子露齿一笑：“圣君，您准备好了吧？”
？？？
准备好什么了？
江无妄一头雾水。
谢九踱步走到床边抬头上下打量了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先是试探着轻轻晃了下。
唔......还成，应该禁得住折腾。
紧接着伸出另一只手，两手交握开始剧烈摇晃床架。
黑色的檀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