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叮’地过了一下。
信息量实在太大,谢九心里像揣了几百只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几乎要晕过去......
不——不能晕!
是她还没睡醒吗?怎么一觉醒来天就变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手使劲儿在脸上揉了揉,听见自己心跳如雷,一声一声震得她胸腔都在嗡鸣。
良辰美景奈何天,断袖竟在我身边!
堂堂圣君竟然是个断袖!
断的竟然还是自己那个呆头呆脑的徒弟的袖!
一时之间谢九都不知道究竟哪个认知更让她震惊了!
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圣君怎么可能是断袖呢?
谢九原地打了个冷颤,究竟是她瞎了还是圣君疯了,怎么会亲、亲......
知道他变/态,但没想到他这么变/态!她就是出来散个步,都能撞见这种让人惊掉下巴的大秘密,对于圣君的疯病,谢九又有了新的认识——这疯得可真彻底啊,连性向都变了!
有人断年纪小的,有人断长得俊的,万万没想到,圣君两不靠,他断太监!
断得非比寻常,断得别具一格!
这人从头到脚堪称完美无缺,原本谢九一直想知道上天究竟给他关上了哪扇窗户,现如今知道了。
谢九悲伤如海
——
翌日,天气晴好。
谢九顶着一双黑眼圈抱着被子出来准备晒一晒,刚拐了个弯儿——
惊雷!
看到前面的一幕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哧溜一下躲到廊柱后,却又忍不住从廊柱后悄悄探出一只眼睛躲在暗中观察,这一看不要紧,表情顿时崩裂。
只见前面薛植唯唯诺诺伏身在江无妄面前,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头低得不能再低。
接着江无妄伸出手似是想伸手,却又犹疑着缩了回去。
造孽啊。
心里最后的那点儿惊疑不定也被现实狠狠地打倒了,原本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盼着是自己看错了,关于圣君的取向,一直是一个未解之谜,今个儿算是破案了。
谢九在心里哀叹一声,拢了拢滑下来的被子,抱着的被角扫到一旁的陶瓮,哗啦一声陶瓮沿着台阶咕噜噜滚了下去,江无妄闻声目光直直射过来。
完了。
江无妄不知谢九在脑海里给自己排了场断袖分桃的戏码,缓步走了过来,神色坦荡身姿挺拔,毫无半点心虚羞愧,落在谢九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这、这完全是有恃无恐啊。
“你——”
“我什么都没看见!”
“不——”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明白!”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无妄听得皱眉,看着恨不得把脸埋进被子里的小太监,这人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磕磕绊绊抱着一大团被子整个人都仿佛要陷进去了似的,江无妄伸手把她手里的被子轻而易举接了过来,一言不发往外院走去。
也没别的意思,可怜她长得矮小罢了。
鸦青色的衣袍覆在猩红的缎面衬得整个人像一枚上好的玉壁,谢九亦步亦趋,看着他的背影怎么看怎么无解,怎么看怎么可惜,忍不住在心里一叹,圣君多么龙精虎猛的一个人呐!
怎的说弯就弯啦?!
真是跌宕起伏的一个早晨,谢九唉声叹气地晒完被子,接着来到薛植房间,她坐在凳子上将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最后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他的脸。
她想不通。
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么一张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的脸,怎么就得了圣君的青眼了?以一个正常人的眼光,无论怎么看,这都属于审美畸形吧?
圣君的眼光果然不是她这种正常人能够理解的。
薛植被她看得浑身发毛,用一种仿佛临终前最后一眼的目光凝睇着自己,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师父?”
谢九满脸迷惘,先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勃然色变地摇了摇头,最后痛定思痛怀着壮士断腕的心情问道:“你觉得圣君怎么样?”
薛植虽然一头雾水,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自然是芝兰玉树英姿无双,就像悬崖上的雪,神圣不可侵犯。”
谢九头一次觉得这小子遣词造句有点儿墨水,看来跟着圣君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
“要是就让你侵犯侵犯呢?”
薛植表情一吓,坐在凳子上差点来个原地摔到:“什、什么意思?”
谢九原想委婉含蓄些,可又怕这个榆木脑袋听不懂她的意思,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圣君他老人家看上你了。”
这话宛如一个炸弹‘嘭’地一声炸在了他头顶,薛植顿时整个人都傻透腔了!
满脑子只剩下问号。
看上了?看上什么了?看上他了?看上他什么了?
“看上谁?”
“你。”
“看上我什么了?”
“我比你还想知道。”
看着一脸如遭天谴的薛植谢九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是了,他即便是个奴才那也是个取向正常的奴才,听说过公公们找对食,可没听说过找契弟的,更何况还是堂堂圣君,这种事搁谁身上也没法生死看淡。
“做好准备吧....”
做、做好准备???
薛植晕了!
这个晕不是字面上的晕,而是真的两眼一翻往后栽了过去。
本来就虚弱的人惊闻噩耗晕过去也情有可原,不过就这点儿出息和胆气的话......谢九一边掐着他的人中一边忧心忡忡......
难办了。
见他这熊样儿也不知是哪里就突然来了气,猛地一拍他的背脊,“你得支棱起来啊!”
薛植浑浑噩噩清醒过来只觉得双腿发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直翻着白眼骇然道:“我、我宁死不从的。”说完话就再一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