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御剑少女从天而降,稳稳地立在了院子里,看她们的气势,该是哪个仙门的弟子。
女人正在气头上,眼看着仙门弟子前来捣乱,身上灰黑色的妖气一下炸开,她将羿宁狠狠往旁边一丢,转身便冲那几个少女攻去。
羿宁这才得到一丝喘息,只是这副身体实在虚弱,她索性就躺在了牡丹花丛中,边静静地看着院中的战局,边自我调息着。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冲向她的鼻腔,她蹙了蹙眉,下意识扒开一旁的牡丹花,却见那朵花的根部正躺着一截新鲜的纤纤断手。
呵,看来这半个月来失踪的少女,合该全都在这里了吧。
怪不得院子里的牡丹花开得格外艳丽多姿,原来竟是花肥用得讲究。
这截断手虽看上去新鲜,但早已没了血色,看起来该是被吸干了精|气。
说起来,她还要感谢芸儿这一个花魁的身份,若非是花魁,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时时刻刻惦记着她。也正因如此,那黑奴才会来不及带走她的尸首做花肥,好让她有这个时机复生在芸儿身上。
看来是上天让她在此时复生。
女人吸食了归元丹的元气,功力修为大涨,饶是对方是仙门弟子,依旧敌不过女子十招。
羿宁才不过喘息片刻,那几个仙门弟子便已经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有一人已经被打得吐血倒地。
“翩然!这妖恐练了什么魔功,咱们求援吧!”三人中最年长的那个朝其中修为最高的喊道。
孟翩然紧握手剑柄,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不行师姐!姚玉玲她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们不能输!”
陈曼无奈,只好道:“那我们用聚星阵!”
聚星阵?!
羿宁猛地回过神,脑子里好像突然钻出了好多锤子,在时时刻刻捶打着她的脑门。
聚星阵,正是她能运用天地灵气之后,自创的一套阵法!
怪不得她方才看那个叫翩然的身上衣裳这般眼熟,那是绞云纱!
绞云纱是在不周山后山的不灭神火池里浸泡过的云纱,穿在身上妖邪不侵,只有不周山内门弟子才有!
羿宁本以为今晚来救她的会是苏玉卿,竟没想到遇上了不周山的子弟。
只是聚星阵需三人皆为筑基以上的修为才能发挥完全,那受伤的弟子使用起来显然有些吃力。
果不其然,还没走过五招,三人皆败了下来,就连修为最高的孟翩然也吐了一口血。
孟翩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受伤的弟子,随即再次提气往院中那发了疯般的女人冲过去。
羿宁暗自叹了口气,她很想说方才她们的阵法纰漏重重,聚星阵虽具有攻击性,但这个阵法不只是要聚星成阵,还需攻守皆存,若只攻不守,最后必定不会成功。
但关于不周山的事,她实在不想管太多。
好在她们的信管正别在腰间,若她们再次落败,她能做的便也只有扯下她们的信管,帮她们求援——这也是她对不周山的最后一点慈悲了。
卷地一阵风起,险些将她柔弱的身躯再次卷倒,风中裹挟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羿宁微微一愣。
这是她最喜欢的墨兰香。
也不知为何,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墨兰香风渐渐浓郁,卷起一地牡丹花瓣,陈曼率先察觉,手里的攻击也停了下来,“别打了,苍云尊上来了!”
孟翩然微微一顿,脸上瞬间拂上了一抹安心的笑意,就连她手里的剑招也凌厉了许多。
那女人才不管什么尊上不尊上,看见有人弄她的牡丹花,她愈发怒气腾腾,几乎每一招都伴着杀气。
满院子的牡丹花瓣被这股墨兰香风卷走,不过几息,便在半空中卷成了一把利剑的模样。
剑锋中带着一股肃杀的气势,将整个院子都笼罩了起来。女人被牢牢镇在原地,一时无法动弹。
一朵墨兰花瓣飘进院中,在落地的刹那,带出一股淡淡的清风,清风如沐,瞬间化作一道墨色的身影。
孟翩然见状,连忙收回招式,跑到那人面前,亲切地喊了一声,“苍云君,您怎么过来了?”
哐当一声,羿宁一下失了重心,倒在了地上。
羿宁想过无数次自己与那些故人们再次重逢的画面,有势力均衡怒气冲冲寻对方算账的,有练成煞魔后直接二话不说取了对方性命的。
唯独不是眼下这般的。
眼前这位故人,也是她此时此刻最不想见的。
天底下哪个做师尊的,愿意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遇上曾经背叛自己的逆徒?
而且,他眼下的修为似乎比从前更胜,只单单一个背影,便释放出了无尽的威压,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听到身后动静,叶时宣缓缓回过头,却见牡丹花丛中正躺着一个面无血色十分娇弱却长得十分妖媚的女子,她的衣裳早已被花枝割破,脸上身上皆沾上了泥土,看上去很是狼狈。
此刻她正恐惧又害怕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蹙。
羿宁觉着自己的心跳已经凌乱了,不过几百年不见,她那单靠色|相便能祸乱苍生的逆徒,似乎比从前更好看了些,个头也比从前更高大了些,表面看上去还真有一副仙尊的模样了。
也不知他如今修为如何,可千万莫要认出她!
“这位仙尊,还请您手下留情啊!”
正此时,一位老者在一众奴仆的簇拥下,从一旁角落里的小门走了出来。羿宁朝那边望了望,只一眼,她便宛若看到了救星。
她朝那身着玉兰底纹白月袍的男子柔弱又焦急地喊道:“苏公子!快救我!”
苏玉卿也认出了她,连忙跑了过来。
见她如此狼狈,他十分抱歉地褪去外衫,将她整个人盖住,“芸儿姑娘,得罪了。”
羿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并朝他伸出娇嫩的手。
因着愧疚,苏玉卿也暂时忘了男女大防,轻柔地将她扶了起来。
羿宁趁机将身子的所有重量全都压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