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救命之恩,陈曼与心柔来日必报!”陈曼认真道。
归元丹果然是上品丹药,过了这么些时日,竟还有效用,虽然心柔的精元并未完全恢复,但至少那个外泄的豁口被封住了。
只要精元不外泄,她再静心修养一段时日,便可康复。
羿宁终究没撑住,整个人瘫在了陈曼身上。
这些日子的将养算是废了。
要不是看在她们是不周山的子弟,要不是看在她们的是非观还算完整,她才不会忍痛去救。
五百年前的羿宁是圣人,是以拯救天下为己任的尊者,现在的芸儿可不是!
一股暖流自她背心涓涓将她裹住,羿宁回过神,陈曼正在给她灌输灵气!
与精元不同,灵气对于修仙者而言,犹如保持心底荒漠湿润的甘露,集天地灵气所生,是所有仙法的支撑。
陈曼将灵气给了她,等同于在浪费自己能施用仙法自保的次数。
她诧异道,“陈仙子,你这是在作甚?”
陈曼道:“姑娘以命相救,身为修行者,自当以命相护。”
羿宁正想骂她糊涂,谁想下一刻,心柔又抽搐了起来。
两人近前一看,心柔的精元虽然已经保住,但不知怎地,她的灵气也仿佛被割了一道口子,正在外泄。
陈曼慌了,“芸儿姑娘,对不住,我……”
她要先用灵力救心柔。
“陈仙子且慢!”羿宁暗暗收了收缠在手腕上的捆仙绳,“这间墓室有古怪。”
她这么一说,陈曼这才细细观察起这间墓室,这里南北通阴东西通阳,室内四个角落里都摆放着一张招魂幡,幡下各自种着一朵牡丹花。
其中有一朵已经盛开,鲜红的花瓣看着莫名地妖艳。
墓室正中央摆放着一盏非常普通的油灯,灯芯已被点燃,散着浅黄色的光,在一股股玄阴之气下摇曳着,仿若下一刻便要熄灭。
这股玄阴之气令此刻身为凡人的她感到十分不舒服,那日在牡丹女的院子里,她似乎也感受到过。
除此之外,墓室里空空如也,空荡地有些诡异。
陈曼怀疑道:“芸儿姑娘,可是那些招魂幡?”
她掐了个诀,提起剑指向其中一张距离她们最近的招魂幡,势要将其打落。
羿宁扫了那几张招魂幡一眼,又看了看墓室的布局,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冷嗤了一声,这世间想不劳而获者,实在太多了。
他们的心思和手腕从来不花在好好提升自己的正途上,总有千奇百怪的招式觊觎旁人的东西。
羿宁蹙起眉头,“这里恐怕是一个吸食活人精|气的阵法。”
“芸儿姑娘,你可知如何破解此阵?”
也不知为何,陈曼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她总觉着,这位芸儿姑娘一定知道法子破解。
羿宁摇了摇头,她对这种功法向来都嗤之以鼻,又怎会费心去研究破解之法。
但她想了想,道:“陈仙子,你说这招魂幡中可有什么旁的妖物吗?”
她刚刚给心柔输了血气,本就虚得很,她说这话时又时不时地往那儿探一探,像极了在惊恐中试探。
陈曼顿觉自己方才的问题实在过分。
芸儿姑娘是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凡人,此刻她原本该好好待在繁花楼里的,却被她们用计扯进这件事里,生命再次受到威胁,方才还为了救心柔,失了大部分气血。
眼下她才是这里唯一一个能护着大家的修仙者,居然还想要依靠她逃出去。
她实在太过分了。
陈曼默默往羿宁这边靠了靠,“芸儿姑娘莫怕,我定会护住你们的。”
话音刚落,心柔再次抽搐了起来,这一回,不仅她灵气的豁口被撕开了一大块,方才被修补的精元豁口也再次被撕开,甚至比方才更大了些。
陈曼慌了,她赶紧给心柔灌输灵力,然而那豁口实在太大,她灌多少便漏多少。
眼见着那四张招魂幡下的牡丹渐渐盛开,羿宁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忽然,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那盏油灯啪地一声爆了个响,那团浅黄色的火焰瞬间变成了红色,将整间墓室照得亮堂了许多。
与此同时,心柔身上的灵气与精元漏得愈发厉害了。
陈曼没办法,只能想法子,试图用灵力施法给她做一个护身罩,也不知这间墓室里有什么,那护身罩刚有一个雏形,便好像心柔身上的灵气与精元一样,全都消散了。
哐当一声,羿宁手里的捆仙绳不知何时已经飞了出去,此刻正死死地缠在了那盏油灯的灯托上。
那盏油灯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为了摆脱捆仙绳的纠缠,它迅速飞了起来,并在半空中与捆仙绳缠斗了起来。
陈曼诧异得看了过来。
羿宁亦是诧异又慌张地捂住心口,“不知为何,它们突然打起来了,好吓人啊!”
而此时,心柔身上的精元与灵气也在慢慢停止往外漏。
陈曼顿时恍悟,“芸儿姑娘,那盏油灯该是这阵法的阵眼,你快来我身后。”
说着,她一边继续给心柔灌输灵力,一边施法控制她的飞剑加入战局。
虽然羿宁对这种吸食旁人精|气的阵法没有什么研究,但所有阵法都会设置阵眼,用以控制、平衡阵法中的所有阵品。
她方才一直以为,此阵的阵法会是招魂幡下的那些鲜艳的牡丹,直到那盏灯发生了异常,她发现有一丝精元与灵气稍稍往外漏了漏。
若她猜的没错,这盏灯该是传闻中的锁魂灯,再加上那几张招魂幡的作用,这盏灯完全演变成了一个专门吸食旁人的精元、灵气、精魂、妖魄、修为甚至残体等等,并将其牢牢锁住的妖物。
无论是凡人、修仙者还是妖魔,统统都逃不过!
阵法里那能够吞噬修为影响仙法的结界,定也源自这盏灯!
还真是阴毒!
要不是那条捆仙绳被她丢进神火池淬炼了这么些年,将其妖魔性都淬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