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揩掉她眼角的泪。
片刻,他凑上去,在她的眼上落下一吻。
“江莺,从今往后,我会保护你,任何人都不会再伤害你。”
少年的声音严肃,真诚,从未有过的心态涌上。
他应该站在他的神明身前,替她挡下这世间风雨,去守护她的那一片净土。
“好。”
江莺亲了一下他的下巴,觉得有人心疼,有人护着的感觉,真的是太舒服了。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她的小狗带着满身伤痕走来她的身边,未来会和她一起经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比什么都重要。
李北暗自记下城县,以及江莺的姑姑,轻声问:“饿吗。”
江莺点头:“早饿了。”
“走,下去给你煎牛排。”
“这能做?”
李北下床,低头俯视坐在床上,小脸红扑扑的女孩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指尖温柔地抚平她翘起的头发,俯下身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声音淡淡。
“能不能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莺狐疑跟着李北走出房间,偌大的俱乐部,只剩下她与他两个人。
灯光暗调,二楼处处奢华,价值不菲。
李北牵着江莺的手走向对面走到的第一个房间,推开门,是个厨房。
他突然揽住江莺的腰,校服下腰肢纤细,心里升起热气被不留情地掐掉,神色冷静,眼神却十分勾人,语气缱绻地说:“江小姐,油烟重,请在外面稍等一下。”
呦呵,卖色小狗。
江莺抿唇笑:“好。”
李北关上门,江莺独自在二楼溜达。
对于江莺来说,这是李北的另外一个世界,奢靡无度又纸醉金迷,是她从未踏足的世界。
入秋的时候,李北曾邀请她看比赛。
很遗憾那时没看到,那么,现在应该不会了吧?
江莺找了一个离厨房近的沙发坐下,掏出手机播放英语听力。
不知道过去多久,李北端着两个盘子走出来。
盘子里是煎好的牛排,以及一小坨意大利面,淋着深褐色的酱汁,在光下,诱人的光泽,香气弥漫在整个密闭空间。
江莺关掉英语听力,跟上李北的步伐,坐在玻璃栏杆下的沙发上。
她眼眸微亮,在李北拿出两份一次性筷子时,疑惑发问:“大家都是这么吃西餐的吗?”
“我们比较特殊,一只狗一只鸟,自然与众不同。”
温暖的暖气,降低色调的光线,少年声音裹挟着块砂糖,压在身上多年的劣气有了淡化的迹象。
虽依旧冷,但没那么刺人了。
江莺有在暗自担忧李北的情绪反扑,但没想到,似乎还可以。
之后不清楚,但现在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始终坚信。
光中,穿着校服的女孩儿干净又温柔,浅浅地扬着嘴角。
“李北,我很开心。”
江莺突然说。
李北微愣,随即说:“我也是。”
第二天一早,黎明初生,俱乐部的门从里打来。
李北给江莺戴上头盔,再次确认:“真的要坐这个回家?”
江莺唯恐他反悔,连连点头,厚重的头盔显得她有些笨拙。
李北转过身戴头盔,忍不住勾唇一笑,她真的好可爱啊。
坐在摩托车上,穿梭在林间的山道,江莺心情无比雀跃,冷风灌进身体里,却有一种解放的力量,大概这就是机车的魅力。
李北感受到,不由得问:“这么开心吗?”
江莺没听清楚,耳畔都是风声与车声,骑车的少年又大声问了一遍。
她的眼睛弯成月牙,抱紧李北的腰,同样大声地回应:“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开心!”
她是很开心的。
独自一人的路上,有了结伴同形的人。
浑身漆黑的摩托车在车流人群中掠过,一路张扬地回到江北,江莺从车上下去都觉得头轻脚重,冷得颤着手打开门。
李北骑着车进去,车的轰鸣声引的黑子大叫,直到看见来人是谁,才堪堪不再叫。
打开暖气,江莺跺跺脚,说:“我不行了,我得去洗个澡,还得写卷子。”
李北轻嗯一声,与她一同上楼,站在楼梯口,对视几秒,各自回了房间。
江莺洗了个热水澡,驱散身上的寒气,把头发吹到半干,坐在书桌前,拿出日记,在上面写下——
凛冬终将迎来春日,我们的终点站在生命的最后一秒。
在此之前,我们都要热烈的活下去。
——2018年12月30日《江莺日记》
写完合上日记本放进抽屉里,江莺戴上耳机,开始听英语听力,写英语卷子。
楼梯口另外一侧的房间,没有开灯,但窗帘被到最开,雪色漫进来,呈现冷色调。
少年神色平静,眼神掺杂冷漠,单薄的黑T恤勾勒出宽肩窄腰,黑裤子堆在脚边,手插在裤兜里,俯瞰林间的枯枝积雪。
不知道望了多久,他才有了一丝反应,转身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贺垚的电话。
很快就接通,传来嘈杂的音乐。
他淡声喊了句:“贺哥。”
“稍等,”那头贺垚换了一个安静的环境,“需要我帮什么忙?”
李北垂下眸,单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说:“帮我调查两个人。”
“都谁?”
“李志高。”
那头沉默了几秒,问:“你确定?”
李北夹着烟的指间微收力,溢出不太浓烈的狠劣,说:“总比脏了我的手好。”
“行,我知道了,另外一个是谁?”
“江北殡仪馆馆长江嵩山的妹妹的老公。”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贺垚说:“小北,你这人际关系够绕的啊。”
李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