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有才,去借几把锄头过来!”
“好嘞,衙内您稍等片刻。”
不一会,郭有才便扛着几把锄头返了回来,还不等高拂吩咐,他便拿着锄头跳进了田地里。
“回来!”
"怎么了衙内?"
“你干嘛呢?”
“翻地啊!”
“你知道怎么翻?”
“这属下以前也种过地,自然知道。”
知道个屁。
真知道,他还有费劲扒拉的教?
无奈之下他将如何翻地埋肥的注意事项详细说了一遍,便拿起锄头一同下了地。
“爷爷,他们真会种地吗?”
“都是自小读书的娃娃,哪里会种地啊。”
“可我看那个大哥哥跟爷爷干的差不多啊。”
老丈一愣,他也发现高拂使锄头从起先的生疏变的越来越熟练。
“读书人都聪明,学东西自然是快的,但照他这么翻法,估摸着一会就该累的上梗了。”
“乖孙,今日怕是要多等会了,等他们玩够了,爷爷还要接着干呢,乖孙饿不饿啊?”
“不饿,刚才那个没穿衣服的大哥哥给了孙儿两个肉包子,孙儿吃了一个,可香了,爷爷你也吃。”
老农笑着摸了摸孙子的头,宠溺地说道:“爷爷不饿,乖孙自己吃。”
"爷爷,孙儿也想读书。"
“为什么啊?”
“孙儿想变聪明,快些学会种地,就能帮爷爷一起种地了。”
老农沉默良久。
“傻瓜,都读书了,还回来种地干嘛。”
“乖孙啊,人的命啊,是老天爷注定好了的,咱们啊,怕是没机会读书了”
爷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然而令老农诧异的是,高拂等人竟真的一直干了下去,纵使浑身大汗也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小娃娃们,快上来喝些水,莫累坏了身子。”
随着老农一声喊,高拂这才直起腰。
强烈的酸痛感差点令他一口气喘不上来。站立了半刻钟,才堪堪缓过神来。
看着满头大汗的郭有才,忍不住说道:“上去喝口水休息一会。”
“属下不累,您先上去休息吧,这点活交给我跟大虎就行了!”
高拂见他的状态确实比自己好些,大虎更是将锄头抡的飞起便不再多言,独自上了田埂。
“娃娃累了吧,快喝些水。”
“多谢老丈。”他接过水,咕噜咕噜的灌入了口中。一旁的云娘也拿着手帕上来给他擦拭脸上的汗水。
“老汉真没想到,你一个自小读书的小娃娃竟真能干农活。”
“老丈说笑了,读书人也能有一把子力气不是?”
“读书人哪来的力气啊你不一样,确实令老汉刮目相看。”
“那老丈这会总该相信我不是在胡闹了吧?只要你按照说的施肥方法做,保证你今年有个好收成!”
“信了信了!哪有瞎胡闹的,会干这么多农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那老丈可要教教其他乡亲啊!”
“自然!娃娃放心!”
高拂见对方相信,由衷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好听的中性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我家先生想请公子一叙。”
高拂转头看去,来人神形俊朗,气质脱俗,虽一身粗麻布衣,但一看便不是普通农人。
就是有些眉清目秀?
高拂笑了笑。
“不知你家先生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我家先生就在前面的凉棚候着,还望公子移步。”
顺着年轻人所指的方向,高拂确实看到不远处凉棚内的桌边坐着一位儒雅中年人。
他想了想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前面带路。”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凉棚。
高拂这才看清中年人的容貌。
也是一身麻布长衫,面容坚毅,眼神深邃、沉稳内敛,举手抬足间气质出尘,温文尔雅。
见高拂到来,连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高衙内请坐。”
“你认识我?”高拂心中一凛,谨慎道。
中年人微微一笑:“高衙内智斗县尉,阵斩马广,这古县如今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扯淡!
高拂心中冷笑。知道归知道,认识归认识,怎么能混为一谈?
他冷笑一声:“先生有话不妨直说,若无事,本衙内便先告辞了。”
“哈哈哈哈,高衙内不必如此,在下赵元镇,闲赋在家便起了游历之心,初到贵地便闻高衙内雷霆手段镇压宵小,又闻高知县推行堆肥之法,劝农勤耕便想在此地多留些时日,也好学习一二。”
赵元镇?
高拂仔细回忆了片刻,发现完全没有印象,索性便不想了。宋朝的官员多如牛毛,历史留名的又有几人?不记得也正常。
“你还是个当官的?”
“衙内似乎对我大宋的官员有意见?”
‘呵~!’高拂耻笑一声。
“官?趋炎附势、只知避害趋利;五谷不分、不知人间疾苦的官吗?本衙内确实看不起。”
赵元镇沉默,高拂说的是真的他无从反驳,但却不是全部。
“朝堂内还是有许多廉政清廉,为国为民的好官的。”
“呵呵,是吗?那请赵先生看看这些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步履阑珊,终日里在田中劳作。你猜到头来有几分粮食落在他们自己人手里?”
“本衙内告诉你,到手之粮不过十之三四,他们可能连自己的家人都养不活!当他们卖儿卖女典卖田地的时候,这些好官在哪里?当他们吃不上饭,只能食草吃土的时候,这些好官又在哪里?”
“本衙内再告诉你,本衙内不仅瞧不上你们这些当官的,这大宋所有士人,本衙内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