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镇张了张嘴,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最终什么也没说。
赌约既成,二人便随着高拂回了县衙。
赵元镇的心中有些恍惚,这还是高拂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尽管是因为他女儿。
这几日一直死皮赖脸地跟着对方,还被如此嫌弃,他是有些气急的。
以他的身份,多少人巴不得跟他扯上关系。
这小子倒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怎么滴?老夫是洪荒猛兽不成?
若不是看这小子不管是手段还是心性都是上佳,又有些旁人不懂的急才,让他起了爱才之心,他才懒得费劲呢。
看着眼前的简陋小院,赵元镇叹了口气。
看来这个高登确是个清廉的好官。
“大虎!快,速去将县里最好的木作匠人都找来!”
“衙内,都找来吗?”
“对!古县内只要是手艺好的木作匠人,一个不漏,给本衙内全部带到这里来!”
“是!可是”
“怎么?”
“衙内有所不知,匠人的工银钱可不低,我身上”大虎有些腼腆地说道。
这不怪他,实在是大宋的手艺人工钱太高了,好的匠人的月工资甚至堪比一个知府的月工资。
高拂又让他找这么多,他哪有钱给啊。
“嗨,不就是银钱吗!”高拂飒然一笑,大手一挥:“云娘带大虎去取!要多少给多少!床底下还有几大箱呢!”
???
赵元镇闻言愣住了!
艹!
老夫这是看走了眼?
郭有才这几日过得很充实。
白日陪着衙内下地干活,晚上回家伺候老娘,他觉得他看到了衙内说的那种光。
这种感觉很好!
今日他告了假,不是为了偷懒,确实是老娘的身体抱恙,已起不了床,他想照顾老娘一些时日。
“儿呀,那位高衙内对你好吗?为他做事可吃了苦?”
“娘放心,儿很好,衙内客气着呢,为他办事还总跟我说谢谢呢!”
“噢?是吗?你每日都做些什么啊?”
“娘你是不知道,衙内的本事可大了!竟然还懂许多种地的事!知县大人推行的堆肥之法便是衙内想出来的。”
“这几日衙内带着我们奔走在田地里,教百姓们如何更好地施肥,他还带着我们帮着百姓干活!”
“娘,你是不知道!每当儿帮着干完活,他们都对儿千恩万谢的!他们还喊儿郭先生,可威风了!”
见自己老娘问他的近况,郭有才立刻打开了话匣子,脸上也挂起抑制不住的笑容。
那些百姓每每喊着郭先生,感谢他的话,他都觉得无比满足。
郭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眼角却泛起了泪花。
“好!好啊~!”
砰~!
这时,一声巨响将郭有才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去,自家破败的木门已经被人从外边踹了开来。他刚想发怒,却见来人身着官差服饰,但不是古县的衙役。
“谁是郭有才?”
“我就是,各位找我何事?”
来人神情冷漠,大手一挥:“带走!”
他的身后立刻走出两名衙役手持夹具就要上前锁人。
“儿啊,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跟着衙内做事吗?官差为何锁你?”
郭有才立刻转身安慰:“娘没事的,许是有些误会,儿跟他们去去就回。”
“你可莫骗娘,若再做坏事,娘娘可不认你了!”郭母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娘安心,儿定不令你失望!”郭有才面沉如水,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深深看了老娘一眼便起身走向了官差。
县衙,公堂上。
一位身穿绿色官袍的官员正坐在大案上喝着茶,诸班衙役已分列左右。
郭有才被带到的时候,县衙内已经挤满了人,显得有些嘈杂。
“让开~让开~”在衙役的呵斥下,众人才分开一条道路。
郭有才这才看清堂上的情况,他的内心更加沉重。
古县公堂内,上坐的官员,下站的衙役都是陌生人,地上还跪着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此时正低垂着头,用手绢轻拭眼角。
她的身边则躺着一名用草席盖着的人。
“启禀徐大人,嫌犯郭有才带到。”
啪~!
惊堂木响。
郭有才愣神间,被人一脚踹跪在了地上。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回大人,小人郭有才。”
“郭有才,本官问你,此人你可识得?”徐大人一指跪着的女子沉声问道。
郭有才这才看清女子的模样,却是南门暗门子的老鸨何姑。
“回大人的话,认得。”
“好!何姑,还不速速道出冤情?”
“大人呐~您可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本带着女儿于南门经营着一家小酒楼,一辈子本本分分,谨小慎微,日子过得倒也安生。”
“一个时辰前,这郭有才来店里点了一桌小菜一壶酒独自吃喝。民妇见他是常客,给他上了酒菜后便去忙其他活计去了。”
“谁知谁知大人呐民妇悔啊!”何姑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郭有才更加蒙了,暗门子说成小酒楼倒还合理,毕竟暗门子见不得光。
但他今日一直在家照顾老娘何事去过暗门子?
“何姑,你继续说!若有冤情,本官定为民做主!”
“是!是!多谢大人!”
“谁知民妇忙完回来,便便见小女衣衫不整,倒在了血泊中!而他郭有才已经不见了踪迹!大人呐!他定是见小女貌美,行了不轨之事,事后还杀了小女!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真是这厮杀的”
“有可能,往日里就不行善事,如今杀个人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