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大渊,能让东宫太子主动登门拜访的,也唯有镇国公、定远公这两名开国大将了。
先帝仙逝之后,这二人就像是大渊现存的活化石一般。
无论谁听到了他二人的名号,都要面露尊敬,狠狠夸赞一番!
这二人中,镇国公膝下有一个独女,入宫做了尊贵的皇后。
但红颜薄命,太子出生时,皇后难产而死,早早便撒手人寰。
定远公的独子虽是一表人才,但天妒英才,也英年早逝。
如今二人年事已高,又对大渊皇室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所以渊帝对这二人,也算是颇为恭敬。
听渊帝要自己去定远公府上拜访,齐啸风原本是有些拒绝的。
那老头的眼神跟钩子似的,昨晚不过是被他盯着看了几眼,齐啸风就觉得浑身难受!
但转念一想,此去拜会,也可以提前见见那个素未谋面的太子妃,小无。
齐啸风倒是想看看,这位被定远公捧在掌心长大的大小姐,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
想到这里,齐啸风便乖巧点了点头。
“是,儿臣这就去定远公府上拜会。”
“不过……”
“父皇,儿臣就这么空着手去,也不太合适吧?”
“算算时间,波斯王子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
“儿臣特意命人挑选了几位名医,赛尔玛公主将他们带回波斯,应该也能为阿什坎王诊治一番……”
渊帝闻言,有些没好气地瞟了齐啸风一眼。
“臭小子,你这是在找朕催账啊?”
“没有没有!”
齐啸风连连摆手,“儿臣绝无此意!”
这怎么能说是催账呢?
不过是要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而已!
渊帝冷哼:“朕还不知道你么?”
“答应过你的话,朕绝不可能食言。”
“四百万两银票,朕已经派人送到东宫去了。”
齐啸风闻言大喜,当即向渊帝谢恩道:“多谢父皇!”
有了这四百万两银票,干什么不好使啊?
先拿二十万两给许均,让他给东宫侍卫换一批趁手的兵器。
再拿二十万两给田铮,先前自己画过一个大炮的构造图,可以让他好好研究研究。
再拿五十万两给周铭,这小子做生意的头脑不错,这笔银子算是自己入股的资金。
再匀他个五十万两出来,等过几天去扬州的时候,物色几块收成好的桑田……
这些防护做到位了,科研也做到位了。
最关键的是,又有足够的资金,能跟周铭一起做生意了!
钱留在自己的手里,永远都只有那么一丁点。
但拿去做生意,钱生钱,可就立马不一样了!
这样下去,真等到自己继承大统时,还不得富得流油?
齐啸风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脸上也不觉浮现出一抹期待的笑容。
“咳咳!”
看着齐啸风那副傻乐的样子,渊帝淡淡咳嗽了两声。
“要去就赶紧去,别再误了时间!”
“是是是!”
齐啸风一拱手,忙飞快逃离了现场。
得了好处就跑,绝不在现场多逗留。
这就是齐啸风面对渊帝时的原则!
这老头太过于阴晴不定,谁知道哪句话惹毛了他,会不会让他收回成命呢……
……
定远公府坐落于燕都近东郊处,庭院气派,院墙高耸。
这里虽没有吕墨麟的尚书府那般豪奢,却多了股宁静致远的安逸恬淡。
只不过,往日里安谧平静的国公府,今日却闹得鸡飞狗跳。
“爷爷!您怎么能这样对我?”
“您答应过我的!”
“要让我自己挑选这世上最称我心的好男儿,绝不会逼迫我嫁给皇室姻亲!”
“您昨晚答应陛下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方小无白皙的脸颊上爬满泪痕,双目红彤彤的,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定远公满眼心疼。
“老夫正是为了你的将来打算,才答应了陛下的要求啊!”
“你爹娘走得早,爷爷年岁也大了。”
“若是不将你的一切都打点好,老夫怎么能放心撒手人寰……”
此刻的方小无已经被伤心和愤怒击溃了理智,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定远公这一番苦心。
“您怎么就知道,嫁给太子,便能保证下半生的安稳无虞!?”
“人人都说,这个太子是个满脑肠肥的草包!”
“我还听说,年初太子竟将青楼女子带回东宫,留在身边伺候!”
“徐爷爷不也正是因为此事,再不踏足朝堂半步吗?”
说着,方小无伸出手背,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
“爷爷,就这么个废物,您还要让孙女嫁给他吗?”
“您要亲手将孙女推到火坑里,是吗?”
定远公只顾着一个劲喝茶,过了许久,他才徐徐叹了一口气。
“早些年,太子虽然毫无建树,但并未做出什么祸乱朝政的坏事。”
“今年的文武大典上,老夫虽未到现场,但也听说了太子的不俗发挥。”
“尤其是在一众皇子当中,唯有太子的火铳,是最为出神入化的……”
方小无根本听不进半句,她脸颊上的泪痕尚未风干,便再次被夺眶而出的眼泪打湿了。
“您要让我嫁给太子,除非我死!”
说完,方小无便再也无法忍受,推门跑出了国公府。
毒辣的日头下,方小无一边抹着脸上的泪花,一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太子,但关于太子的光辉事迹,方小无倒也听说过不少。
一想到太子竟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