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均始终守在门口,见泰二这么快就请来了官府的人,他震惊了。
这办事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一扭脸的功夫,官府的人就能从天而降啊!
“就是他!”
泰二和掌柜的一副告状的架势,齐刷刷伸手指向门前的许均。
“巡抚大人!这厮就是水匪之一!”
“房间里面的,便是这帮水匪的首领!”
此话一出,刘德林带来的数十名衙役瞬间弓起了身子,呈戒备状态!
刘德林本人更是如临大敌,颤颤巍巍地指着许均的面门。
“大胆水匪!”
“竟敢草菅人命,祸乱百姓!”
“本官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许均哭笑不得!
这宝俭堂的掌柜、伙计瞎说八道也就算了,可是堂堂巡抚未经查证,怎么就能乱给人定罪?
这不是闹着玩吗!
眼下不亮明身份,这件事怕是要继续朝着不可收拾的境地发展下去!
“吱呀——”
许均正要张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推门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门内望去,只见齐啸风徐徐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出现在了门后。
“哟,都在啊!”
齐啸风满脸若无其事的态度,令掌柜的和伙计瞬间怒不可遏!
“见了巡抚大人,还不速速跪下?”
“太嚣张了!”
“刘大人,他正是……”
掌柜的义愤填膺,恶狠狠地在刘德林面前告着状。
不曾想刘德林竟突然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不知太子殿下抵达扬州!”
“未能及时迎接,是下官失职了!”
刘德林这么一跪,掌柜的傻眼了,泰二也傻眼了。
四面八方围着的一群看客,也都瞬间像是脚上生根了一般,根本挪不动脚步!
水匪变太子?
这是什么逆天的桥段?
就连街角那个口若悬河的说书人,都不敢编这么离谱的剧情啊!
陆秀宁呆站在一旁,眼前的场景令她表情一滞,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当朝太子?
竟然真的是当朝太子?!
上个月,太子不是刚刚来过扬州吗?
当时叶老板便有意让她伺候太子,但那几日她来了月事,不便见人,无奈叶老板只好换了其他人选。
距离上次才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太子怎会又来扬州城呢?
而且还是……如此另辟蹊径的方式!
千头万绪,令陆秀宁一时间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齐啸风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望着身穿官袍跪在自己面前的中年人,他懵逼地挠了挠头。
“咦?”
“你是哪位啊?”
刘德林脑袋低垂,咬紧牙关,恨不得在心里把宝俭堂掌柜、伙计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一遍!
连这里面住的是兵是匪都搞不清楚,就敢贸然向自己禀报?
脑袋不想要了!
不过说来奇怪,先前明明已经收到过确切的消息。
太子一行不是改走水路,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扬州吗?
这才不到十天,太子竟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在了扬州城内!
简直就是从天而降啊!
谁知道他这样做,究竟是陛下的授意,还是镇国公在背后的指点?
刘德林越想心越慌,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吕阁老提醒得没错,太子这一趟来扬州,绝对是来者不善……
“咳咳!”
齐啸风将手握成一团,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
被齐啸风这么一提醒,刘德林急忙收敛神绪。
“下官乃是上个月底刚刚上任的扬州巡抚,刘德林!”
“噢!”
齐啸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原来是刘大人啊!”
“瞧本太子这记性!”
“一个月未见,刘大人还是这么的……”
说到这里,齐啸风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刘德林两眼。
“心宽体胖!”
这个刘德林先前是扬州按察使,掌扬州刑名按劾之事。
扬州前任巡抚宋岚落马之后,吕墨麟便安排学生向渊帝上奏,极力举荐刘德林出任扬州巡抚。
在这些人的奏章中,刘德林殚精竭虑,常常为了查案而吃不饱饭、睡不好觉,深得百姓爱戴。
凭着这一份良好履历,他才被渊帝提拔为新任扬州巡抚。
刘德林已有三年未曾进京述职,渊帝远在京城,怕是想象不到,这位传闻中宵衣旰食的清官,倒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形销骨立!
反而肥头大耳,一副吃嘛嘛香的样子!
被齐啸风话里有话地调侃了那么两句,刘德林脸上瞬间有些挂不住了。
但他又不敢与当朝储君翻脸,只能将脾气发泄在身后仍处于呆滞状态的众人身上。
“你们一个个的,都眼瞎了不是?”
“好大的胆子!”
“见到太子殿下,为何不跪?”
此话一出,寂静的宝俭堂内,眨眼间便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掌柜的和伙计泰二都若筛糠,双手双腿早已瘫软如一滩烂泥,整个人完全是瘫在地上的。
一想到昨晚自己竟对堂堂太子大呼小叫,他们身上便一阵又一阵地向外冒着冷汗!
完了完了……
全完了!
得罪了太子,自己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刘基跟在刘德林身后,此时此刻同样脸色苍白,满身虚汗!
这他娘的不是个臭乞丐吗?
怎么摇身一变,竟然就成了当朝太子?
事到如今,刘基整个人依旧大脑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