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啸风抬眼打量裴纶,见他年纪跟自己相仿,身型也跟自己大差不差。
用来做自己这两日的替身,倒是最为合适!
“不错,”齐啸风赞许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准备出发吧!”
三人休整一番,齐啸风换上了侍卫的衣服,跟在许均身后,随田铮一道出了宝俭堂的门。
果不其然,宝俭堂对面站了两名衙役,正蹲在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见有人从宝俭堂出来,两名衙役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干什么去的?”
许均脸上写满了不快:“去买药!”
“买药?”
那两名衙役满腹狐疑。
“深更半夜,去哪里买药?”
“买什么药?”
此话一出,许均登时不满到了极点!
“怎么,太子殿下成了你们扬州府衙看管的犯人了?”
被许均的气势所压倒,两名衙役突然变得支支吾吾了起来。
“当然不是!”
“我等只是受巡抚大人之命,在此守护太子殿下而已!”
“若是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我等实在担当不起!”
许均冷哼:“有我东宫侍卫在,殿下的安危就不劳你们挂心了!”
“太子殿下已经歇下了,我等奉太子之命,出门寻药!”
“你们是不是还要跟我回去一趟,把殿下叫醒,当面向殿下求证啊?”
许均不愧为侍卫总管,几句话音量不大,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感!
两名衙役兀自低下头去:“那自然不必!”
“这位大哥,您请便!”
许均懒得跟这两名衙役再多费口舌,直到彻底从那两名衙役的视线消失后,他才心有不满地向齐啸风张了口。
“殿下,这扬州巡抚也忒会当差了!”
“什么美其名曰保护您的安全,实际上还不是变向监视您吗?”
“他胆子也太大了!”
对比情绪激动的许均,齐啸风倒显得淡定许多。
刘德林越是对自己处处监视防备,就越能说明,建安、淳宁一定有他不希望自己看到的东西!
越是如此,就越是有必要去这么一趟!
按照齐啸风的吩咐,许均已经提前在城外备好了两辆马车。
其中一辆,便是给先前在扬州城里碰到的那个老者准备的。
三人在城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出了城,离扬州城门三里外,老者已在马车附近等候多时了。
看到三人出现,老者那有些黯淡的双眼又重获了一丝亮光。
“公子!”
“您能给我和儿子准备这一架马车,让我们回到建安去,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您不必亲自跑这一趟的!”
齐啸风道:“无妨,我去建安,也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
寒暄几句,两架马车便向东南方向疾驰了起来。
许均见老者年迈体弱,便替他驾驶那辆载有他儿子木棺的马车。
田铮也自告奋勇,主动提出要为齐啸风驾车。
于是乎,齐啸风便与老者在马车上闲谈了起来。
一番攀谈下,齐啸风得知,原来老者名叫张铁牛,今年已经七十有三。
祖祖辈辈都在建安县里生活,以耕种稻田为生。
张铁牛的儿子今年已经快五十了,从小就体弱多病,一辈子都没有娶妻生子。
原本父子俩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贫,但也还算能过得去。
谁知一朝水患爆发,河堤被冲毁,多年来的安稳日子全被毁了……
说到伤心处,张铁牛抬起枯枝一般的手背,在老泪纵横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明明是去年水患之后新修的河道,这才不到一年,怎会溃得比上次还严重呢?”
“建安地势低洼,我们这些世代耕田的,绝不会将稻田选在靠近河堤附近的位置上……”
“多少年了,也没有哪一场大水如此严重,竟能把乡亲们的田全都给淹了呀!”
齐啸风闻言,不禁有些疑惑。
“这几十年来,建安都没有发生过大水冲毁堤坝、淹了百姓农田的事情吗?”
张铁牛摇了摇头:“那倒也不是。”
“冲毁堤坝的事情,这几十年来也发生过那么两、三次。”
“但俗话说得好,吃一堑,长一智。”
“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建安的农户,种田的地方,必然是远离河道下游的。”
“照理说,河道再怎么淹,也不能把农田给淹了呀!”
张铁牛的话,让齐啸风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
对啊!
这些农户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按理说,他们耕种的地方,应该都在远离河道的位置才对。
即便是发生水灾,也不会将他们的稻田全部冲垮!
可从张铁牛的描述来看,这一次遭灾的,远远不只有他们这一户……
如此看来,这两个灾县,简直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疑点!
马车一路颠簸,穿行在浓如墨汁的夜色当中。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奔驰的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公子,到建安县外了!”
齐啸风闻声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建安略有些破旧的城墙。
但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是,身为小县的建安,此时此刻竟然城门打开,灯火通明!
敞开的城门下,时不时有马车向内驶去。
齐啸风定睛看了一眼,那城门上面,竟然连个看守的士兵都没有。
于是乎,两辆马车就这么畅通无阻,顺利地进入到了建安县城里。
齐啸风疑惑了。
大半夜的,这是整哪出?
齐啸风忍不住向张铁牛问道:“张老伯,你们建安平时也是这么的热闹吗?”
看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