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齐啸风立刻就来了精神。
“什么蛛丝马迹?”
高秉文不再多说,而是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封陈年的信笺。
那信笺早已泛黄,看上去至少已经有十年以上了。
上面的字迹已经晕染开来,令人辨认不清。
齐啸风只能一半看一半猜,这才能勉强将上面的内容看了个大概。
“这是……”
高秉文点了点头,接过齐啸风的话头继续说了起来。
“殿下并没有看错,这正是十年前的淳宁县丞张百川上奏朝廷,歌颂时任扬州巡抚陆青松的奏章。”
“因为都察院有监管百官之责,所以圣上将此奏章批阅过后,便交给了都察院留存。”
“张百川……”
齐啸风重复着这个名字,“十年前他就是淳宁知县了吗?”
这次去扬州巡视,齐啸风虽然只来得及去建安,并没有去淳宁,但对淳宁县丞张百川的印象还是相当深刻的。
看到齐啸风如此惊讶,高秉文解释道:“殿下,您没记错。”
“此人已经年近古稀,在淳宁做了一辈子知县,可以说是真正有口皆碑的清官。”
“当年震惊朝野的南直隶贪墨案,几乎南直隶所有官员都被撤换了一遍。”
“唯有这个张百川,依旧不动如山,稳居淳宁县丞一职……”
听到这里,齐啸风瞬间就明白了这封奏章的重要性。
若是换成其他人写了这封奏章来歌颂陆青松,那说不定还有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的嫌疑。
但他张百川是何许人也?
整整十年都无人撼动他的地位,大渊第一知县非他莫属!
他能够毫不吝惜赞颂之词,特意写一封歌颂陆青松的奏章,足见陆青松为官之清廉,完全是经得住考验的。
既然如此,那么十年前他被划入贪官行列当中,绝对是一件冤假错案!
既然陆青松会被冤枉,这证明南直隶的其他官员,也有被冤枉的可能。
齐啸风向高秉文正色道:“高大人,先委屈你一段时间。”
“若还能查出什么被尘封的证据,就能为当年那些被冤枉的官员们平反!”
不光能为这些官员们正名,也能顺带将吕墨麟一手策划的阴谋连根揪出……
见齐啸风一脸严肃,高秉文明白,此事非同小可,需得彻查到底。
“是!”
“殿下放心,我明白!”
……
一连三天,日子都过得格外的风平浪静。
因为胳膊上的伤势还未痊愈,齐啸风被渊帝免去了早朝。
每日不是去北大营看看自己那一千名火铳卫的操练情况,就是去城西小院,看看周铭忙着做生意。
本以为去了城西小院,兴许还会再见到方小无。
然而一连三天,也没有看见她的人影。
齐啸风心中倒也没什么失落的感觉,毕竟一开始,也只是觉得这丫头挺有意思的而已。
谈不上喜欢,但总归是不讨厌的!
至于渊帝先前说的,多跟方小无走动走动,联络感情……
那还是罢了吧!
那丫头说话太呛人了,跟她联络感情,早晚被她气个半死!
齐啸风每天落得个清闲,倒也逍遥自在。
这一日,午膳后。
“天啊!殿下,好大!”
“喜欢吗?”
“喜欢……”
“想要吗?”
“……想要!殿下,您就给奴婢吧!”
“……”
齐啸风早上去了一趟周铭处,从他那里淘了一枚上好的夜明珠。
那夜明珠又白又大,通身闪烁着莹润的光芒。
霁月将那夜明珠捧在手心,左看右看,只觉爱不释手,欣喜非常。
淡淡的兴奋,让她的脸颊呈现出一股好看的嫩番茄色,看上去极其诱人。
正打算跟霁月进行一番深入浅出的友好交流,却听小太监宁顺儿的声音在房间外响了起来。
“启禀殿下!”
“万岁爷以及诸位大人在崇华殿议事,让您现在过去一趟呢!”
大中午的,在崇华殿议事?
还召集了一众朝臣?
这老头是打算干嘛?
齐啸风也没有过多追问,抬脚便跟着宁顺儿赶到了崇华殿。
崇华殿内,二、三皇子以及几名朝臣已经尽数到齐。
齐啸风原本以为,渊帝是将参加朝会的朝臣全部召集了过来。
到了崇华殿一看,原来就只有户部尚书上官松云、刑部尚书袁好问、礼部尚书谭松、兵部尚书程居正等一众内阁辅臣。
虽然人不算多,但个个都是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看到齐啸风终于姗姗来迟,三皇子齐思德率先有些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太子真是好福气啊,朝会不用参加,就连议事也要比他人晚来片刻。”
“真是勤勉呢!”
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又主动跳出来找骂!
齐啸风也不气恼,冲齐思德一咧嘴笑了起来。
“看三弟如此激动,想来是对这样的福气好生羡慕了。”
“三弟别生气,这福气下次就到你那里了。”
“你要是喜欢休息,那就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个够!”
是个人都知道,齐啸风不能参加朝会,乃是因为有伤势在身。
也只有老三这样的蠢材,才会把受伤这种事情当成是一种福气!
既然你喜欢这样的福气,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你……”
听齐啸风似乎在诅咒自己下一个就遇刺,齐思德脸颊涨红,很是激动。
“行了,都给朕闭上嘴!”
渊帝的脸色本就难看,听齐思德吵了几句,他脸颊更是泛起了铁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