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四天,燕京断断续续,下了几场大雨。
这几场大雨落下,浇灭了不少酷暑天带来的燥热。
齐啸风胳膊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既然能借故躲了早朝,他也便顺势享了个清闲。
每天不是去北大营看看火铳卫的训练情况,就是和霁月坐在回廊上赏雨。
日子突然清闲了下来,时间也仿佛停在了这悠远淡然的一刻。
这一日早晨。
持续了几天的降雨终于停了,天边难得地现出一道隐隐约约的彩虹。
齐啸风出了东宫,本打算直奔宫门,照例去北大营逛一圈。
但见今日天气不错,就想着去御花园散散步,绕一大圈再出宫门。
谁知刚到御花园,便碰巧遇上了下朝之后来此处散心的渊帝。
“太子?”
“你不在东宫好好休息,在御花园里乱逛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碰到这老头儿了!
齐啸风赶忙走上前去,乖巧向渊帝行了一礼。
“拜见父皇!”
“儿臣是打算去北大营一趟,看看火铳卫的训练情况。”
渊帝了然:“你自己的兵,你倒是的确上心。”
“上次朕跟你讲过,让你多跟定远公的孙女走动走动。”
“你小子去了没有?”
齐啸风心里一顿,自己堂堂太子,还需要去讨好那个臭丫头?
笑话!
“这个嘛……”
“儿臣这几日忙着火铳卫的事情,实在顾不上这些……”
见齐啸风一副木讷老实的模样,丝毫不懂情趣,渊帝不由得拉下了脸来。
“有张昭林盯着火铳卫操练的事情,你就不必往那里跑得那么勤了。”
“今日天气甚好,你去一趟定远公府,跟方家那个丫头见见面吧。”
一听渊帝竟然还撺掇着自己去找那个母老虎,齐啸风瞬间皱起了一张脸来。
“父皇,不是再过半个多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吗?”
“依照习俗,儿臣在婚礼之前,不该跟她见面才是吧?”
渊帝不悦地拉下了一张脸来:“你从哪里听来的?”
“胡说八道!”
“两位国公德高望重,你身为太子,自然不可怠慢了定远公的孙女。”
“到时候举办婚礼,朕可不希望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太子妃!”
“知道了吗?”
此话一出,齐啸风心中瞬间了然。
如今朝堂上局势复杂,渊帝有心对付吕墨麟,但各部依旧存在吕墨麟的大量拥趸。
唯有再引另一股强劲的势力入局,方能制衡吕墨麟,使朝堂上的势力达到真正的平衡。
而这股强劲的势力,正是定远公、镇国公在军中的势力与威望!
毕竟吕墨麟就算再怎么手眼通天,他的势力却始终无法在军中蔓延壮大。
秀才还能强得过兵,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吗?
齐啸风虽然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要牺牲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下半身的幸福,来达到这样的目的……
“真是的……要拉拢,你自己娶去啊!”
其齐啸风有些无奈,谁知竟一个不留神,将心中吐槽的内容给说了出来!
渊帝瞬间惊了。
“你说什么?”
齐啸风惊出一身冷汗,登时清醒了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
“儿臣知道了,儿臣这就去定远公府!”
望着齐啸风逃也似的背影,渊帝微微皱眉,无奈摇了摇头。
这臭小子,也不知道究竟是真傻还是假聪明!
这么好的条件就摆在眼前,都不知道大力把握住!
那方家姑娘又不是什么牛鬼蛇神,反而还颇为乖巧可爱。
难道还能吃了他不成?!
……
“唉哟……唉哟!”
“爹、娘!”
“我这身上好痛啊!”
“……”
城东,一栋豪宅内。
蒋世坤趴在床上,嘴里止不住地呻吟着。
他的肤色本就偏白,如今在床上躺了几天,更是面无血色,惨白如鬼。
听到了他的惨叫声,蒋夫人心急如焚,一溜小跑,匆忙坐在了他的床沿上。
“坤儿,这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娘这就派人给你请郎中来!”
一听这话,蒋世坤立刻嚷嚷了起来。
“请郎中、请郎中!”
“又是请郎中!”
“一天到晚就知道请那几个庸医过来,有什么用?”
“除了贴膏药、喝中药,他们还会干什么!”
见蒋世坤这副模样,蒋夫人的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着,脸上已然被自责填满了。
“伤在你身,痛在娘心啊!”
“见你这几日都不好,娘这心里比谁都难受!”
“你等着,等你爹下朝回来,娘一定……”
蒋夫人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蒋勋归来的动静。
“老爷是不是回来了?”
“去,请老爷来一趟!”
婢女急忙低头,眨眼的功夫,就将刚刚赶回府中的蒋勋带了过来。
蒋勋官袍都还没来得及脱下,见蒋世坤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床上,他立刻面露不悦。
“这是在做什么?”
“被大理寺打板子都过了这好几日了,身上还是不舒服吗?”
看到蒋勋这副态度,蒋夫人不觉哭得更凶了。
“前些天阴雨缠绵,儿子身上痛得厉害,也不见老爷多问一声!”
“老爷在外面倒是还有别的小妾、别的儿子!”
“可是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儿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