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公!”
“孙儿来看您了!”
吕府内。
齐思德刚一下了马车,便迫不及待,一路喧嚣,来到了吕墨麟的书房中。
吕墨麟正伏在案上奋笔疾书,不知在写些什么。
听到齐思德发出的动静,他这才搁下毛笔,将头抬了起来。
“殿下,您似乎心情很好啊!”
刚刚被宣化将军登门巴结,齐思德的心情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他眉飞色舞,刚想张口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吕墨麟。
可突然转念一想,不对劲啊!
因为舅舅被发配黔州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吕府上下都笼罩在一片阴云密布之中。
听说前两天,有两个不长眼的小侍女在后院聊天大笑,被外公听到了,很是不满。
结果第二天,这两个侍女就人间蒸发一般,从府中消失了。
自己在这个时候向外公提起此事,那岂不是故意触他的眉头吗?
想到这里,齐思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很快便又黯淡了下去。
见齐思德脸上的表情格外精彩,吕墨麟心中的疑惑已经快要到达的顶点。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被吕墨麟询问了几句,齐思德不觉紧张了起来。
“那个……那个……”
“倒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就是……就是突然想起了舅舅,心中总是有些难过……”
说着,齐思德还不忘微微侧目,打量着吕墨麟的脸色。
虽然身为皇子,但齐思德向来都对这个充满威严的外公十分忌惮。
齐思德自己也不清楚,这种忌惮究竟从何而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忌惮不减反增,甚至比小时候还要浓烈得多!
不过让齐思德松了口气的是,此话一出,吕墨麟非但没有任何不悦,表情还相当的平静。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圣上对我吕家,也是仁至义尽,法外开恩了。”
“老夫万不敢再奢求什么!”
“在府里歇了多日,也是时候回到朝堂,为大渊鞠躬尽瘁了……”
说着,吕墨麟趴回到了书桌上,继续伏案写了起来。
望着吕墨麟这披肝沥胆的模样,齐思德忍不住感慨万千。
“外公,您为了大渊,实在是竭心尽力,呕心沥血啊!”
“可太子却为了与您为敌,不惜从各种刁钻的角度下手,简直无耻!”
“想起来这个,孙儿就来气!”
听齐思德提起太子,吕墨麟手上一顿,接着缓缓将毛笔放了下去。
“太子如何对老夫,老夫绝无半点怨言。”
“但身为大渊的老臣,有句话,老夫憋在心中已经很久了!”
一听这话,齐思德立即来了精神。
“外公,什么话?”
吕墨麟淡淡叹了口气。
“先前就听人说过,太子素爱沉湎于女色,甚至不惜养了个青楼女子在东宫。”
“因为这事,还将镇国公徐达气得不问政事,从此远离朝堂。”
“先前太子第一次下扬州时,也因为夜夜流连烟花之地,被宋岚等人弹劾。”
“虽然太子在圣上面前极力辩解,说是为了查案,才在宋岚面前演戏。”
“可老夫怎么觉得……”
吕墨麟话音未落,齐思德便忍不住嗤之以鼻,冷笑道:“太子这人不就这样么?”
“沉湎女色,胸无大志!”
“他这种人的本性便是如此,根本不可能改变!”
吕墨麟沉吟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后来太子在扬州立功,老夫原本以为,太子已经与从前有所不同了。”
“可事实却是,太子在扬州期间,竟与沦为雅妓的罪臣之女勾搭在了一起。”
“若不是随太子一同前去的几名官员百般阻拦,太子当初还打算将那罪臣之女带回京城呢!”
齐思德闻言,瞬间就来了精神!
“外公,此话当真?”
吕墨麟点头道:“起初老夫也不敢相信,太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明明是去扬州处理灾情的,怎么又和罪臣之女勾搭在了一起?”
“而且这罪臣之女还不是旁人,正是当年震惊朝野的南直隶贪墨案……”
听了这个消息,齐思德心中已经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惊喜啊!
万万没想到,太子竟好色到了这样的程度,居然敢和巨贪之女搅和在一起!
父皇要是知道这事,会怎么想他?
定远公要是知道这事,还会答应把孙女嫁给他吗?
那必不能够啊!
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齐思德心中一阵狂喜!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太子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我这就进宫一趟,将这个消息禀报给父皇!”
“看那个狗太子还如何狡辩!”
说着,齐思德急匆匆地站起身来,起身这就要走。
“三殿下留步!”
吕墨麟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地传来。
“殿下,您该不会打算将老夫告诉您的一切,全部原封不动地转述给圣上吧?”
齐思德一怔,反问道:“那……”
“外公的意思是?”
吕墨麟摇头,道:“殿下莫非忘了,当初四皇子就是处处针对太子,最终才落得个被幽禁终身的下场!”
“您现在直接进宫,将此事禀报给圣上。”
“先不说圣上会不会因此而迁怒于太子,总之太子一定会因此事而记恨殿下您!”
“若太子又要暗中对付殿下,殿下您又当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