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德眼睛一亮!
“对啊外公!”
“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先搞臭他齐啸风的名声,再由他人将此事传到父皇的面前!”
“都说家丑不外扬,此事从他人口中说出,肯定比从我口中说出更令父皇生气!”
“最关键的是……”
最关键的是,这样一来,那厮就不会知道,此事乃是从自己这里传出去的!
那家伙小心眼的很,这样岂不是就不会被他报复了吗?
齐思德心中一阵狂喜,向吕墨麟匆匆道了个别,转身就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出了吕府。
待齐思德走后,吕宁默默走入书房中,替吕墨麟手边的茶盅内填了些茶水。
“阁老,您不是对三皇子向来重视吗?”
“这件事情让三皇子去做,怕是……”
若是此事被太子发现,对三皇子可是只有弊、没有利啊!
阁老全力扶持三皇子,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应该交给三皇子去办才对……
吕墨麟头也不抬,淡淡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尤其对于一个皇子而言,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再怎么扶持,又有什么用?”
此话一出,吕宁登时恍然大悟。
“原来阁老是要借此事考验三皇子啊!”
“阁老远见,是奴才愚钝了!”
阁老如此睿智,看来自己需要向阁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
……
“咦?”
“太子殿下!”
“您是来找我家老爷的吗?”
定远公府外。
远远地看到齐啸风下了马车,管家方明便满面春风,笑意盎然地迎了上来。
齐啸风在心中苦笑,还不如是来找方立文那老酒蒙子呢!
老酒蒙子只会给自己灌酒,但方家那小丫头脾气太火爆,实在受不了!
“不,我来找方姑娘……”
齐啸风咬牙开了口,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见方立文从府内走了出来。
一抬头看见齐啸风站在府外,方立文显然也很是惊讶。
“太子殿下?”
“您是来找老夫的吗?”
齐啸风不禁有些尴尬。
“定远公,我是来……”
结果这一次,齐啸风依然是话没说完,就被方立文给打断了。
“殿下来得正好,老夫凑巧要出去一趟,殿下便随老夫一同去吧!”
“不是,我……”
齐啸风刚想开口解释,但转念一想,跟这老酒蒙子出去,倒是能免了见他家那个小瘟神了。
想了想,齐啸风便闭上了嘴,跟方立文一同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向燕京的中心方向驶去,齐啸风原本以为,老酒蒙子要找个热闹的馆子请自己吃顿饭。
然而过了集市,马车依旧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朝北驶去。
直到过了北城门,驶向了北郊,齐啸风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定远公,您这是要……”
齐啸风下意识地望向方立文,这才发现了这老头的异样之处。
往日里这老头见了自己,都还算热情,也总能侃侃而谈。
但今日他却面色沉峻,沟壑纵横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路上,他也只是淡淡向车窗外望去,全程跟自己都没有什么交流。
这老头,该不会是从方小无那丫头嘴里听到了什么,打算把自己找个地方埋了吧?!
实在想悔婚,可以去找渊帝好好商量商量的嘛!
有必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吗?
就在齐啸风心里七上八下、极其忐忑的时候。
方立文向车窗外瞥了一眼,突然扭头对齐啸风张口道:“殿下,到了。”
下了马车,齐啸风定睛一看,这才发现。
原来方立文带自己来的,正是位于燕京北郊的大渊皇陵!
完了完了,这老头今日把自己拉到皇陵外,是打算一步到位,直接把自己给埋了啊!
这次出门大意了,又没有带着许均一同随行。
方立文年事已高,自己跟他比划两下,应该也不至于被对方单方面碾压吧?……
齐啸风默默吞了口口水,打算再跟方立文解释几句。
“那个……”
“定远公,我想跟您聊聊我和小无的事……”
若是自己主动悔婚,这老头应该能放自己一马吧?
谁知方立文却淡淡摆了摆手,道:“殿下,您和小无的事,随后再说。”
说着,方立文四处张望了几眼,苦笑道:“这老头,真是每年都迟到啊!”
……老头?
还有其他老头?
这老酒蒙子是害怕他一个人对付不了自己,还特意提前找了个帮手呗?
齐啸风的冷汗流了下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却听方立文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老徐!”
“你怎么每年都迟到?”
“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啊你!”
顺着方立文目光所在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悠哉悠哉地驾着一匹马,缓缓行了过来。
那老头约莫七十的年纪,虽然消瘦的脸颊上沟壑纵横,满是皱纹,但那一双鹰眼却精神矍铄,闪烁着熠熠的神采。
他虽然年事已高,可身形并没有半点佝偻,乘于马背上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
不知为何,刚一看到这老头出现,齐啸风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仿佛那封存在心底的忌惮与恐惧,瞬间就被唤醒了一般!
齐啸风认得,这老头并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镇国大将军、当今最具名望的镇国公,自己的外公——
徐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