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清源的担忧,齐啸风也已经考虑到了。
今日那几名言官同时阻拦渊帝,不就是在向王清源发难么?
更何况,今日还只是他回京的第一天。
甚至都还未正式任职通政使,就遭到了这样的针对。
往后在朝堂之上,这样的遭遇,只怕是会变成家常便饭!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齐啸风沉吟片刻,向王清源道:“王大人若是想要改变这样的处境,倒也不难。”
“听说下个月初九是吕墨麟的寿辰。”
“到那天,无论王大人有没有受到邀请,都要带着贺礼前去贺寿。”
“而且,王大人带的贺礼,一定要多且精!”
“要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感叹王大人你竟然会对他吕墨麟如此舍得!”
齐啸风这个建议,令王清源十分的意外。
“下官深知,圣上召下官回京,就是为了分散并瓦解吕墨麟的势力。”
“照这么说来,下官不是应该和吕墨麟保持一定距离,最好划清界限吗?”
“又怎么能上赶着前去给他的寿宴送礼呢?”
齐啸风讳莫如深地一笑。
要么说这个王清源为人过于孤僻,甚至已经到了有些木讷的地步。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却依旧没有看懂!
“越是要拉拢关系,就越是不能明明白白,将送礼这样的举动拿到台面上去说。”
“王大人带着这么精致又隆重的贺礼去了,就是相当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先向吕墨麟低头。”
“既然你都已经先服软了,那姓吕的老头再继续针对你,就是心胸狭隘,小肚鸡肠!”
“他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又怎么会继续找你的麻烦呢?”
听齐啸风解释清楚了其中原因,王清源登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
“殿下高见,下官拜服!”
“不过,”齐啸风话锋一转,“阳的不行,还得提防吕墨麟来阴的。”
“今日回去之后,我会从东宫拨几个侍卫到你那里,负责你的安全。”
听齐啸风考虑得这样周到,王清源不由得感激涕零。
“殿下待下官这般宽厚,下官实在是无以为报……”
齐啸风一摆手:“我与王大人一见如故,王大人不必和我如此客气!”
王清源这个通政使,权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不但能在第一时间接触到朝臣们呈上来的奏章,更能在民间搜集百姓投诉上谏之言。
明面上,这个部门处于都察院与大理寺之间。
但都察院内尚有吕墨麟的党羽存在,并不受渊帝信任。
实际上在渊帝的心中,这个新部的地位,可比都察院要高得多!
别的齐啸风不清楚,但跟王清源搞好关系,绝对没有坏处!
又和王清源絮絮聊了一阵,吃过午饭,齐啸风便来到了城西小院处。
还没下马车,便见周铭站在小院门口,伸长了脖子朝大路上张望着。
刚一看到齐啸风的马车出现,这家伙就开始扯着嗓子嚷嚷了起来。
“殿下您总算是来了!”
“平日里您不是最守时间的吗?”
“怎么今天迟到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这不像您为人处世的风格啊!”
齐啸风下了马车,冲周铭无奈道:“这不是被正事给耽误了嘛!”
周铭略有些不爽地努了努嘴。
“殿下这话是觉得,咱们开医馆、造神药的事情,算不得是正事了?”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倒被这小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这医馆已经开起来了似的!
齐啸风翻了个白眼:“少给老子发癫。”
“这么急着盼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人已经提前到了?”
见齐啸风一语中的,竟然猜得这么精准,周铭这才“嘿嘿”笑了起来。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殿下您的法眼啊!”
“您猜得没错,太医院邢太医的儿子邢坊、院判张太医的孙子张天牧早就已经到啦。”
“听说要和殿下您合作开医馆,两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纷纷嚷嚷着要出钱出力出医术呢!”
那敢情好啊!
有了范衡的黑色小药丸坐镇,再加上两名太医的后人,这医馆的生意还不得好到风生水起?
“快,快带我去见二位太医的后人!”
在周铭的带领下,二人来到小院一间装饰豪华的客房内。
客房内的太师椅上,两名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正一左一右,坐着品茶谈天。
见周铭推门而入,左边那男子登时有些不耐烦道:“说好的太子殿下呢?”
“说好的合作开医馆呢?”
“周铭,你这消息究竟靠不靠谱啊!”
他话音刚落,便见右边的男子已经先他一步站了起来,向齐啸风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在下邢坊,拜见太子殿下!”
看到邢坊的举动,左边那男子登时吓了一跳。
“什么太子殿下?”
“哪来的太子殿下?”
“你这是做什么……”
周铭略微有些尴尬:“张公子,这位的确是太子殿下!”
“殿下,这就是太医院张院判的孙子,张天牧。”
说着,周铭又指向了率先行礼的男子。
“这是邢太医的儿子,邢坊!”
张天牧先是一惊,随即连忙起身,向齐啸风尴尬低下了头。
“在下张天牧有眼不识泰山,竟未能认出殿下!”
齐啸风摆了摆手,并没有与张天牧计较什么。
虽然齐啸风并不在乎这些浮于表面上的礼节,但这两名太医的后人的表现,倒是高下立判。
见场面有些尴尬,周铭连忙打圆场道:“既然殿下也已经到了,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