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蒋勋瞬间石化在了当场。
别说!
还真别说!
他还当真把这回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那日离开皇宫之后,他就只顾着跟其余几个追随阁老的武将出去应酬。
至于整理限制军营这件事,早就已经被他抛却到九霄云外去了!
谁能真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啊?
见蒋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精彩的都已经足够去唱变脸了,齐啸风当下便心中了然。
“要知道,父皇如今对火铳卫可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与北羌的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父皇就盼着能在大战之前,将火铳卫完全调教出来。”
“若是有了这新营地,火铳卫的训练进度,又能快不少呢……”
齐啸风绕来绕去,就是不再继续追问蒋勋营地的情况。
可越是这样,蒋勋这心里就越是七上八下的,丝毫得不到半点安生!
“太子殿下,您多虑了。”
“属下已经派人去打扫了,三日之后,必能给圣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装!
接着给我装!
照这个说法,那就是完全还没开始呗?
还三天之后?
南大营这么多闲得发慌的士兵,给你三天时间,你能把一座小山都给我夷平!
不过齐啸风也没有打算继续逼问蒋勋,俗话说得好,狗急了还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既然他已经承诺了三天之后,那再给他三天时间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本太子便三日之后再来吧。”
“希望大将军也记得三日之约,不要再让父皇失望了!”
蒋勋始终阴沉着一张脸,此话一出,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像是一张发皱了的茄子。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淡淡地松了口气。
没想到的是,狗太子竟然没有执意要去那个限制的营地看看情况!
这,还是多少有些出乎蒋勋意料的。
齐啸风也没什么好与蒋勋多说的,定下三日之约后,便带着冯喆一行人离开了此地。
回去的马车上,冯喆一路低垂着脑袋,看上去有些丧气。
“都怪属下刚刚处理不当,才让您和大将军之间结下了这样的梁子!”
“还请殿下饶恕!”
齐啸风有些意外,没想到冯喆竟然还在纠结刚才发生的事情。
“刚才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这样说的。”
冯喆却摇了摇头:“若是属下当时就把问题解决,那两名守卫也许就不必死了。”
“正是因为属下的犹豫,才让那两个守卫丢了性命!”
“他们搬弄是非,诚然有错。”
“但,毕竟罪不至死啊!”
见冯喆那副极度自责的模样,齐啸风心中微微一动。
看不出来,这个平日里不善言辞的糙汉子,内心深处竟然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身为士兵,要上阵杀敌,心肠必定要如磐石一般坚硬。”
“没想到,冯总管竟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这对一个要征战沙场的军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冯喆面露愧疚,刚想开口说话,不料齐啸风却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但,对于普通人冯喆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坏事。”
“心有恻隐很好,内心柔软也很好。”
“只是不要将他人的过错强加在自己的头上,这样做,只会为自己凭空套上一顶沉重的道德枷锁。”
“你说,是这样吗?”
面对齐啸风那有些发亮的眼神,冯喆的内心里,像是某根琴弦被人轻轻拨动了一般。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性格内向的孩子。
哪怕是进入北大营之后,他也时常因为自己的内敛而感到自卑。
若非太子将火铳卫总管的身份给了他,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会继续默默无闻下去!
方才这一番话,无异于一阵排山倒海一般的海啸,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殿下……谢谢您!”
“属下明白了!”
他这句话说得无比真诚,似乎在这一瞬间,他真的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齐啸风略一点头,向冯喆笑了笑。
“既然明白了,那就无需再给自己平添烦恼了。”
“快到城里了吧?”
“到城中心的话,就先把我放下来吧。”
一听齐啸风竟然不打算回宫,冯喆下意识地向齐啸风开口道:“殿下,您要去城里办事吗?”
此话一出,齐啸风立刻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还能是什么事?
不就是渊帝那老头让自己去老三府上的事嘛!
真有意思,这两件好事还全部赶到这一天来了!
不过渊帝也只是说,让自己今天去一趟而已。
并没有要求具体是什么时候!
现在天色尚早,还是先去医馆看看他们药卖得怎么样了,再考虑去老三府上的事情吧!
见齐啸风皱眉不语,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轻松,冯喆还以为自己一时多言说错了话,连忙惊恐地低下了头去。
“属下僭越,问了不该问的话!”
齐啸风回过神来,向冯喆淡淡摇了摇头。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
“我确实要去城里办点事,三日之后,你们再随我去南大营吧!”
见齐啸风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冯喆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向齐啸风用力点了点头。
“是!”
“属下明白!”
下马车的地方距离医馆并不远,齐啸风溜达了几步,就拐到了医馆所在的那条大街上。
远远的,就看到医馆门前人流如潮,十分热闹。
只见那些排队的百姓们踮起了脚尖,伸长了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