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说完,就连齐啸风自己都不禁一阵恍惚。
这一番话动情颇深,究竟是自己为了安慰方立文才说出来的场面话,还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呢?
今晚究竟是担心方立文对自己有想法,还是想要早点见到方小无一面呢?
对于这些问题,就连齐啸风自己心里都说不出一个答案来!
说真的,就连齐啸风自己都没有想到。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竟对方小无产生了这样的情愫。
如果一定要选出一个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那这个人一定非方小无莫属!
齐啸风这一番话说出口,方立文也不禁有些震惊。
他怔怔望着齐啸风半晌,终于,一抹赞许欣慰的神色爬上了他的眼眶。
“好!”
“有太子殿下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殿下,老夫也是担心你实在不愿意和小无成亲,又不好意思把这事儿挑明了说……”
齐啸风连忙摆手:“不不不!”
“定远公,您真的是误会我了!”
“这次实在是事出有因……”
方立文点了点头:“殿下所言老夫都明白,老夫也完全能够理解。”
“毕竟事事都应以大局为重嘛!”
“殿下这样做,老夫绝没有半分怨言。”
“只不过……”
说到这里,方立文默默叹了口气。
“殿下也是知道的,小无那孩子的脾气过于刚烈。”
“有时候,连老夫这个做爷爷的都劝不动她!”
“这孩子受到的打击太大,老夫实在没有这个信心,还能劝她回心转意……”
这老狐狸,哪里是劝不动方小无?
明明是把这个定时炸弹往自己的身上甩啊!
齐啸风无奈,最终还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扛下这一切!
“……定远公,您放心吧,我这就去劝一劝小无。”
“明日朝会过后,我会尽早与父皇商定好日子,再举办大婚典礼的!”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得先把那母老虎的毛给捋顺了再说!
齐啸风一路来到了方小无的闺房外,从那虚掩的门缝中,依稀能够看到方小无双手捧着脸,肩膀一耸一耸地坐在床边。
看样子,哭得有些伤心。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想起,方小无头都没抬一下,依旧是把脸埋在臂弯里,瓮声瓮气道:“出去!”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想吃晚饭!”
“不许再来打扰我!”
齐啸风默默叹了口气,看来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小婢女,已经从她这里领了一顿骂了。
眼见敲门没用,齐啸风干脆推开房门,抬脚走了进去。
方小无闺房内的陈设依旧和先前一样,只不过角落里多了一抹嫣红。
起初齐啸风被那殷红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丫头一时之间想不开,竟然做出伤害自己的愚蠢行为。
但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角落里的那抹红色,竟然是大婚当日要穿的喜服。
只不过那喜服如今已经被剪的七零八落,变成了一缕一缕的碎布条,就这么胡乱堆在了一旁。
看样子,母老虎这是把对自己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可怜的喜服上面啊!
想到这里,齐啸风忍不住脖子一凉。
要是自己就站在她的面前,那么要遭殃的,是不是就不是这喜服,而是自己的脸了?
“……怎么,同样的话,难道还要我说第三遍吗?”
“告诉爷爷,我今天晚上没胃口!”
“不想吃饭!”
方小无气哼哼地抬起头来,不想一睁眼看见的,竟然是齐啸风的脸。
“……谁让你进来的?”
“本姑娘不想看见你!”
“你给我出去!”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方小无站起身来,便要把齐啸风推到门外去。
这姑娘力大无穷,齐啸风愣是被她推了两三米远,这才努力稳住了身子。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你总不能不听别人解释吧?”
方小无双眼赤红,气冲冲地瞪着齐啸风。
那架势,恨不得当场将齐啸风生吞活剥了去。
“听你解释?”
“我凭什么听你解释!”
“你让我和爷爷在整个京城权贵的面前难堪至极,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只要我一上街,所有人都会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是太子弃妇!”
“我被这些人指指点点倒是无所谓。”
“可我爷爷一把年纪了,还要饱受那些人的非议!”
“你不知道,这几日爷爷为了我而进宫面圣时,他老人家是如何被那些朝臣甚至百姓指指点点的……”
说到这里,方小无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听着方小无的讲述,齐啸风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这件事说到底,的确是我做的不对。”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自己逼不得已的苦衷?”
“前一晚,我和周铭出去办事,不想竟被人迷晕,卖到了清凉山上去……”
“清凉山?”
方小无一愣,满是不可置信地望着齐啸风。
“青州的那个清凉山?”
齐啸风点了点头:“正是!”
“清凉山上全员恶人,我和周铭能活着从山上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了。”
“到了青州府衙,这才发现,府衙里的那些官吏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甚至不比清凉山上的山贼好到哪里去!”
“这一来一去,待我再回到京城,就已经是今天了……”
方小无睁大了圆圆的眼睛,齐啸风的遭遇实在太过于离奇,令她一时间忘记了哭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