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呼号,夜色如墨。
武州位于大渊的最东北处,这里的温度常年低于大渊其他州府。
尤其入秋之后,武州更是犹如冬日一般寒冷。
等入夜了之后,一阵寒风吹过,那寒风就犹如一把锋利的砍刀,仿佛要将裸露在外的皮肤豁开一道缝隙。
武州城郊的一栋小院内。
衡王齐越披着一层厚厚的皮毛大氅,静静坐在窗边,看向窗外无尽的夜色。
“王爷!”
“京城那边回消息来了!”
一道略显慌乱的男声,划破了这幽暗湿冷的夜空。
衡王微微皱眉,朝着声音传来那方向看去。
“平日里,本王都是如何交代你们的?”
那青年本兴高采烈地捧着密信奔来,听到衡王冰冷的话语,他的脚步瞬间僵直在了原地。
“……是属下一时着急,忘记了王爷平日里的教诲!”
“还请王爷赎罪!”
衡王目光幽冷,并没有多说什么,伸手从那青年手中接过了密信。
“什么人寄来的?”
“回王爷,是京郊张铁匠那里来的信鸽,应该是曹爽给您寄的信!”
曹爽?
衡王有些错愕。
司徒瑾已经失去消息好几天了,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竟然是曹爽给自己寄了信过来!
衡王将那张只有两指宽的密信展开,还没来得及读,就见一缕手帕的碎片从密信中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
望着那缕布条,衡王再次紧紧皱了皱眉头。
那青年闻声凑上前去,刚一看到地上那布条,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王爷,这可是司徒姑娘随身携带的那块绢帕啊!”
嗯?
司徒瑾的绢帕?
怎么会落在曹爽的手里?
衡王心中生疑,连忙去看那密信上的内容。
看完一遍之后,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王爷,这……”
“这信中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见衡王的脸上似笑非笑,还带有积分不可置信,那青年不禁有些担忧。
衡王并未着急开口,而是又将那封信来来回回地看了几遍。
紧接着,他将那封信凑到了烛台旁边,将它烧为了灰烬。
“传我的意思下去。”
“所有人马立刻整装,连夜入京!”
此话一出,那青年明显被他给吓傻了。
“王……王爷,这可不是随便的玩笑话啊!”
“仅仅凭着一封密信,咱们真的就要贸然进京么?”
“再说了,前段时间就传回司徒姑娘被太子识破身份的消息。”
“咱们派出好几波人马,都没能将司徒姑娘救回来!”
“万一她还在太子的手里……”
那青年话音未落,便被衡王冷冷打断了。
“本王筹谋多年,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司徒丫头已经被太子用严刑逼死了,本王此番入京,就是要替天行道,为司徒丫头报仇!”
听到司徒瑾已死,那青年眼睛瞪的瞬间有两个鸡蛋那么大。
“司徒姑娘如此机灵聪敏的人物,竟然会被那个狗太子给逼死……”
“这更加证明,王爷绝不可贸然入京啊!”
“就算王爷想要替司徒姑娘报仇,此事也需得从长计议……”
“你在教本王做事啊?”
衡王抬起眼来,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那个青年。
“吕爽已经在他爹的遗物中发现了先帝遗诏!”
“本王忍了三十年了,难道还要继续忍下去?”
“如今吕墨麟的旧部全都全力支持本王,难道还有比眼下更好的时机不成?”
一听吕爽手中竟然拿到了先帝遗诏,那青年双眼瞬间亮了。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王爷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总算是苦尽甘来,等到真相公布于众的那一天了!”
“属下这就将所有人手组织起来,咱们连夜出发前往京城!”
“对了王爷,吕爽可有说明,他要在哪里接应您?”
衡王淡淡道:“吕爽在信中说过了,城中有一家凤鸣阁,乃是吕墨麟的旧部下所开。”
“他会在那里等待本王!”
青年重重点了点头。
“是!”
“属下明白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齐啸风都过得相当平淡。
每日不是看许钧操练那些新来的东宫侍卫,就是与方小无逛街消遣。
偶尔还去国子监看看周铭,这家伙虽然读书不多,但胜在人聪明,无论教他什么,他基本上都是一学就会。
日子过得就像是晴天的云彩,虽然偶尔变幻着形状,但总的来说明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约莫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齐啸风便在这日早朝后找到了渊帝。
“儿臣拜见父皇!”
看到是齐啸风来了,渊帝放下手中的奏折,露出一个笑脸来。
“你这臭小子,最近每天都逍遥自在得很啊!”
“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朕来了?”
齐啸风嘿嘿一笑:“这不是知道父皇刚刚审完青州的案子,怕父皇劳累,特意来看看父皇吗?”
“对了,镇国公他老人家在东郊发现了这枚灵芝,说是罕见的珍品。”
“他老人家特意让儿臣给父皇您带来,让您补补身子!”
渊帝欣慰地点了点头:“镇国公有心了!”
“对了,朕已经派钦天监和礼部重新选好了日子。”
“五天过后,就是你和太子妃成婚的日子。”
“这段时间你也别到处玩了,收收心,好好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