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沐筝正要开口,姜烛不自然地咳嗽,非常做作地打断了她。
“咳咳咳!咳咳咳……”
演技万分拙劣。
双姝无语。
就墨书这个贴心小棉袄满心满眼都是他家东伯侯大人,还担心地给姜烛顺了顺背。
墨书问道:“老大,你是受了风寒了么?而且我怎么感觉才离开了几天,你就瘦了一大圈儿了啊?”
手上动作没停,墨书挑出来个干净的茶杯给姜烛倒上一杯温水,双手奉上。
有了对比,姜烛倍感安慰。
云淡风轻地润了润唇,姜烛在心里吐槽道,林芷澜和陆沐筝这俩人光留下来一个就够折腾人了。
他被俩活宝夹在中间折腾,不日渐消瘦才怪。
姜烛定神,见墨书也吃得差不多了,道:
“人都齐了,我们去议事厅详谈。”
三人挪步。
林芷澜犹豫又怜悯地瞧着倔强还跪着的陆沐筝。
他们都是决计不肯服软的性子。
按理说,陆沐筝多说几句认错的软乎化,姜烛未尝不能提前免了她的罚。
但陆沐筝就偏不。
姜烛是当领导的,更不可能对下属先让步服软倒反天罡。
墨书长臂一舒,把保持跪姿的陆沐筝捞起来搭在肩上。
“喂!你干什么!”
墨书悠然跟着姜烛的步子换场地。
“老大没让你起来,你自己也不求着起来,没办法咯,只能这样。”
姜烛没有异议。
林芷澜表示学到了。
虔诚地捧着绝美到令人窒息的臂钏,林芷澜又茫然了,问姜烛:
“这怎么办?我收着不好吧?你们东鲁的东西,要不还是你收着?”
像是烫手的山芋。
她前头收了姜烛的鲛丝华服、东珠首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有那个脸皮再去占着又华美又能辟毒的宝贝。
姜烛忽的驻足凝神望着她。
像一朵飘忽不定的云突然在人的面前驻足。
但是人们很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朵云又将无声无息地飘走。
谁也留不住。
“你先收着吧。”
姜烛没有给林芷澜言真意切推辞的机会,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明明是在做散财童子,却保持万年不变的冰块脸。
而世人多以貌取人,爱听谄媚之语,能以心观心之人为数不多。
难怪姜烛的名声被外头的人败坏得不行。
林芷澜想,日后要让她再碰到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诋毁姜烛,她一定要把胳膊抡圆了过去扇!
墨书的师门是蓬莱门。
顾名思义,是在蓬莱仙岛上建立的门派,远离红尘,不食人间烟火,功法精妙。
门内弟子也不被允许插手凡尘事务,只在天下大乱、时局动荡时出来济世救人。
墨书是个例外,因为他资质太好了,蓬莱门门主硬要收他为徒,破格让他学成之后回姜家。
蓬莱仙岛神秘莫测,每年只有几个月在海上现身,蓬莱门门主更是四处云游,知晓天下事,还好墨书这次运气好把门主他老人家逮住了。
墨书道:
“我带了点受害人身上提取出来的毒素问我师父了,我师父一眼就看出来是南海归墟派惯用的数种毒物大杂揉激发出新奇毒药的手法。
我师父也说了,南海归墟派的人性格都很古怪,怪人抱团,不爱与外面的人打交道,整天研究阴阳五行毒物玄学的。
近年来他们派中有个新收的小弟子不安分,逃窜出去为祸人间了,据说是和一个京城来的大贵人勾搭上了,非要走,劝都劝不回去。
那位大人物去南海归墟派要人的时候可神气了,据说穿着蟒袍,不怒自威。”
三人沉声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蟒袍!”
所谓的南海归墟派小弟子说的就是韩青羽了,众人并不意外。
可是带走韩青羽的人是身着蟒袍的!
仅次于皇帝龙袍的高位!
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之人虎视眈眈意图谋反,大梁的江山必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林芷澜保持不住冷静了,冷汗涔涔。
她“腾”的一声站起来:
“我要快些进宫去看看!”
坏人已经害了她,下一个目标便是梁帝,她的皇兄要有危险了!
姜烛安抚道:
“你先别急,我们连那个人的真实身份都没弄清楚,也没有确凿的指向性证据,也做不了什么。”
“我如何不着急?他们试验出了毒药,下一个目标就是我皇兄了!他们要是潜入内宫下毒怎么办?”
墨书安抚道:
“没关系,大内也是人才济济,皇宫被羽林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而且皇帝一日三餐都有专人先行试毒,直接给皇帝下毒可没那么容易。”
霎时间林芷澜的手脚冰冷到失去了知觉。
这时姜烛的手覆了过来。
还是那两个字。
“别怕。”
带着男人的灼热。
一沾即走,仅表安抚,不占女子便宜。
最开始他们相见时,她的手是热的,他的掌心却如千年寒冰一般凉。
现在倒好,反了过来。
不知是谁影响了谁。
在姜烛的安抚中,林芷澜撑着不让自己失态,在原地碎成了一片片。
带着期待与无助问姜烛:
“你一定会保护好我皇兄,对么?”
她的眼睛真美,像是没有瑕疵的黑曜石。
其中的惊慌更令她如同被猎人追捕的小鹿一般令人产生爱怜之意。
姜烛却希望她永远不要再落到这般失魂落魄的境地。
不要再沦为别人追逐算计的猎物。
姜烛道:“当朝皇帝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