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个“解药”长得就很丑啊!
黑黑的一大颗。
相由心生,长得这么丑的能是什么好解药。
气味很是刺鼻,刺鼻中又带着清凉,清凉得不怀好意。
像是林芷澜小时候喝过的被太医加了料的药汁。
那么大的一颗,搞不好还会直接把她噎死。
林芷澜忧心忡忡,又怕寒毒发作,又怕解药有问题。
马不停蹄地去找了陆沐筝商量,把睡眼惺忪的人儿从床上摇起来。
陆沐筝在梦里,差一点点就摸到了那梦中美男的腹肌了。
被打搅了很不爽,垮着一张脸,面色不善地问林芷澜扰人清梦又要干嘛。
林芷澜颤巍巍地将药丸递过去:
“我意外得了味药,你也别问是哪儿来的,就说能不能吃吧。”
陆沐筝拿指甲盖子上沿刮下来些,闻了闻,道:
“能吃。”
林芷澜稍稍舒了一口气,却见陆沐筝把它掰下了半个,丢进她自己的嘴里,嚼嚼嚼。
林芷澜大惊失色,这可是她的救命解药啊!
这就被陆沐筝吃了半个,她要怎么活?
林芷澜双手握着陆沐筝的肩头前后大幅度地摇晃,还咆哮道:
“你吃了?你就这么吃了啊!!!”
陆沐筝摸不着头脑,宛如一朵被雨打风吹的娇花。
“嗯啊,我就吃了,怎么啦?你反应这么大。”
林芷澜被她无所谓的态度差点激得气绝身亡。
她要是因为解药少了一半药性不够而死掉,一定要把陆沐筝一起拖下去“享福”。
她的命简直比黄连还苦!
求个解药一波三折的。
尤其陆沐筝还一点儿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嘴巴还嚼嚼嚼,跟没事人儿一样。
全无歉疚之意。
林芷澜更抓狂了,吼道:
“你知道是啥嘛你就吃!吃吃吃!也不怕吃出个好歹!”
陆沐筝可算是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还带着点委屈劲儿:
“我知道啊,不就是甘草丸么。我寻思着我最近火气很大,正好下下火,吃你一半咋啦?你现在连这种东西都要跟我计较?”
“什么?甘草丸?”
林芷澜怀疑自己听错了。
看看陆沐筝又看看那个只剩下了一半的药丸。
现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平平无奇。
幻想碎了一地。
“嗯呐,甘草丸啊,平时用来泡水喝的那种,随便去个药铺子几文钱一把。”
林芷澜突然感觉头好晕。
脑子快转不动了。
失魂落魄地栽在椅子上。
等等,姜烛是何用意?
是故意给她假的解药?
还是甘草丸真的能压制东鲁寒毒吗?
林芷澜急切地抓住陆沐筝的手,颤声问道:
“好筝筝,是我太慌了,你快再看看,药丸里除了甘草可有添加了别的?”
陆沐筝砸吧嘴回味了一下:
“除了甘草,还加了熟面粉,不然不成形。”
“就这?”
“那你还想怎样啊,就一普普通通的甘草丸啊?实在不行你去药铺子里扔一吊钱,让他们给你现场手搓一大桶。”
林芷澜感觉她所处的人间都是个假的。
还不死心,问道:
“筝筝,那你可听说过甘草能解毒?尤其是解寒毒一类的。”
爽快利落的好友大清早的逮着个不值几文钱的甘草丸神神叨叨,性情大变。
陆沐筝也很无奈,觉得此刻最要紧的应该是找个神婆给林芷澜驱鬼跳个大神。
陆沐筝无奈挠头道:
“怎么还跟你解释不清楚了呢?甘草甘草甘草,最普通最便宜的那种,能败败火气,别的没了。什么能解这毒那毒的,你不会是在大街上被江湖郎中忽悠瘸了吧?超过五文钱一颗建议你去报警……啊不报官。”
林芷澜快癫了。
假的假的假的……
那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难道说,姜烛当日根本没有给她下所谓的“半月之毒”,只是拿来吓唬她的?
林芷澜又急吼吼把腕子伸到陆沐筝面前:
“快,好筝筝,你看看我有没有被人下毒。”
“你合成大春药中春药那次我就看过了啊,别的一点问题没有。”
话虽如此,为了让林芷澜安心,陆沐筝又把了一次脉。
“你身体很健康,没有问题,饮食规律,休息充足,大小便正常……你别没事干疑神疑鬼了行不行啊姐。”
有些病人是讳疾忌医。
有些人恰好相反,不检查出来一点毛病就不踏实,总以为身体里还有更严重的疾病潜伏着。
林芷澜傻了眼。
那么,便说明,姜烛根本没有给她下毒!
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因为林芷澜已经因此事惶惶不可终日很久了。
计算着日子生怕没掐准服用解药的时间,一命呜呼。
结果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泡沫!
这样的虚惊一场,也许是种幸运呢?
林芷澜被左右晃荡的思绪拉扯着快疯了。
最后仰天长啸道:
“姜烛!你个大坏蛋!我恨你……”
闻到了八卦的味道,陆沐筝本来缓缓地躺下要补睡个回笼觉了,闻言又坐了起来:
“姐妹,细说。”
压在林芷澜身上的秘密太多,太浓重。
迫得她无法自由舒展地呼吸。
身负千钧,没有人分担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彻底压垮的。
林芷澜恰好就到了这个崩溃的边缘。
她起身反锁好房间的门,犹如伺机捕猎的猎豹,确认了隔墙无耳,才坐到陆沐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