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重重,奢靡华贵。
陆沐筝已是衣衫凌乱,娇喘连连。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只盼着偏殿林芷澜那边不会出岔子。
林芷澜倒好,眼皮子都抬不起来,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突然间,好像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步伐很是急切不稳。
林芷澜由此判断,来的肯定不是梁帝。
梁帝每一次出行都是前呼后拥的,而且他注重排场与安全,身边总是跟着一大圈侍从,脚步声从来不会形单影只。
那很有可能是姜烛处理完了那边的应酬过来找她了。
林芷澜想喜滋滋地咧开唇角,但是连嘴唇也是麻的。
可谓是物理上的“哭笑不得”。
但是,当林芷澜察觉到脚步声急匆匆地奔着偏殿来时,顿觉不好——
首先,姜烛和墨书没有分开行动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她与陆沐筝互换衣着寝殿,是在轿子内的临时起意……
不管是姜烛还是旁人,凡是要来找林芷澜的,必然会先入为主地去正殿去寻。
只有想找陆沐筝的,才会目标分明地直冲偏殿而来!
行吧,她算是给陆沐筝挡灾了——巧了,陆沐筝在正殿受春药折磨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双向奔赴的感天动地闺蜜情。
果然,那人冲了过来,撩开帘子,对床榻上双目紧闭、面巾覆面的林芷澜很是不善。
语气冰冷阴森道:
“陆沐筝,是你。”
林芷澜:不,不是我。
声音听着倒是怪年轻的。
陆沐筝是调戏了不少年轻的男孩子,但是有本事能混进戒备森严的皇宫内的,只有墨书一个人吧?
那么,此人很有可能本就是大内的人!
那人还很没有耐心的样子。
等不到回话,林芷澜感到脖子上被一件冰凉的物什贴上了……
这触感,有过被劫持经验的林芷澜晓得,是有件锋利的刀兵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歹命啊。
嘴还麻着的林芷澜内心崩溃了。
那人怒气更甚,道:
“陆沐筝,你再不说话,仔细我割了你的舌头!”
林芷澜绝对是现在最想能够开口说话的人。
憋了劲儿“唔唔”了两声。
希望能让那人察觉到她是真的身子有异常,并非不配合。
据说遇到危险的时候,先配合劫匪的请求,虚以委蛇地与之周旋,能等到救援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真怕被劫匪认为是她头铁不配合,一刀把她砍了。
那这个替死鬼死得也太冤了吧?
“嗯?”
笨蛋劫匪见了面前女子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样子,才发觉出有什么不对劲:
“原来是中毒了?”
林芷澜心想大哥你反应速度真慢。
劫匪自言自语道:
“那没办法了,先带走再说。”
说罢,林芷澜顿觉身子一空,被扛在了肩上。
此人武功不低,她虽然眼睛还睁不开,但能感受到烈烈风声。
也不知,他发现了带走的人并不是想要的陆沐筝,会不会痛下杀手。
被冷风一吹,林芷澜的身子倒是清爽了些,手指暗中使劲,扯断了手臂上缠着的一圈又一圈的金珠串。
一颗颗金珠滚落在地的声音并不明显。
林芷澜就没有小家子气的首饰。
金珠串沉甸甸地裹住了大半条小臂呢。
她相信她的男人,睿智绝顶,她但凡是给他留下了这么点点的线索,他也能顺着从龙潭虎穴中救走她!
陆沐筝饱受难以言说的酥麻滋味,在床上扭动得像一条蛆虫。
真的,很难顶。
她的五感都聚集于己身的变化上,对于偏殿的事,已分身乏术,自顾不暇。
还以为林芷澜仍好好地躺着休息呢。
想要自我抒解,又怕梁帝随时会来。
正殿床帏重重叠叠,用金线绣着华美的图样,陆沐筝的眼里尽是揉碎了的光辉。
在扭动着腰肢不耐烦地辗转中,衣带松散。
春光乍现。
她虽然经常需要出入刀光剑影的场所,但擅医药,为自己调配了很多养肤的药膏,将躯体养得如同牛乳一般细腻。
找不到瑕疵。
又像是洒在宁静湖面上的月光。
因药物情动,肌肤上还透出了淡色的绯晕,没有一个男人见了能不脸红心跳的。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
陆沐筝耳朵一动,泛上喜色,她认得这脚步声,是她的救兵们来了!
姜烛火急火燎地将窗幔挑开,与墨书快步向前。
被迎面而来的春色激得呆愣住了。
女人妖娆娇媚得如同是从聊斋里面走出来的妖精。
吸男人的精气,吃人不吐骨头,青春永驻的那种。
脸上虽蒙着薄纱,从眼角眉梢的走向来看,姜烛和墨书都认出来了本体是谁。
陆沐筝没大碍,那说明林芷澜也不会有大问题,她们两个肯定是会拼了命的护住彼此的。
姜烛保持着镇定,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陆沐筝胸口春光大敞,墨书坐在床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既是担心,又是帮忙遮掩。
虽然大家并肩作战的情分不浅,一同出生入死时不分男女,但女孩子家的身子被人看到还是不好的。
墨书揭了她的面纱,好叫她能更顺畅地呼吸:
“沐筝,你怎么了?谁给你下的药?”
陆沐筝环着墨书的脖子借力,大口喘了几口气,鬼迷日眼的,还是手指了个方向。
强撑着对姜烛道:
“澜儿在偏殿,快,快去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