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兰兰之所以跑来规劝,是因为她忽然想明白了。
这事若是牵扯上公安,性质可就完全变了,闹不好她和麻赖都得进去坐牢!
“大伯母,这事无论真假,闹进派出所谁面子上都不好看。而且堂姐今年也二十了,又是个脑袋不清楚的,这事闹大的话对她名声不好,往后怕是更难嫁人。”
这话确实说动了王桂兰。
施老爹走得早,家里全靠她一个人拉扯,多年劳疾叫她身子骨越发的差,估摸用不了几年就要伸腿。
那施二伯和婆婆又都是抠搜的吸血鬼,她自然不可能将弱智的施小小送入魔窟,因此她必须在死前,为女儿找个靠谱男人嫁了。
而今天麻赖这件糟心事,还有打赤膊抱她女儿回来的卫盛霆,都在提醒着王桂兰,憨傻女儿的清白和名声岌岌可危。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上生产队找大队长!”
施兰兰见目的达成,兴高采烈离开,经过小院时,看见玩泥巴的施小小,还不忘得意洋洋朝她做鬼脸。
“啊哈哈哈,大傻帽要嫁给老麻赖做老婆咯~”
施小小装作听不懂,还顺带滋了她一脸的泥。
施兰兰恼火,却碍于院外往来的村民没法出手报复,最后只能躲着脚憋气离开。
“啧,施兰兰啊施兰兰,我倒想看看,你还能笑到几时”
施小小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被符咒包裹的纸币。
这是原主先前捡到的,被麻赖落在玉米地的彩礼钱。
钱上有怨气,多半是从坟坑里刨出来的死人钱。
这施二伯和施兰兰拿死人钱办坏事,还不给坟头主人吃香做回报,必遭噬。
她很是期待看他们今后的下场。
收起钱,施小小觉得喉咙干,打算进屋找口水喝,结果刚掀帘子,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叫唤。
“小小,你妈在家不?快喊她出来!有大喜事!”
施小小转头,见是妇女会主任张媒。
张媒人如其名,甚爱做媒。
“妈,生产队”
“哦,去生产队了呀,没事,婶儿在你家等她!”
张媒说罢,自顾自坐进屋里,跟着掏出一盒钙奶饼干递给施小小。
饼干包装不像末世那样花里胡哨,只简简单单印了个名字,撕开里面是股淡淡的奶香味。
施小小没吃过这个年代的零食,喜笑颜开塞了一块,口腔内立马被奶香和微甜麦香充斥。
“谢谢,漂亮婶儿~”
“哎呀,小嘴儿真甜!”张媒笑眯眯又说:“小小啊,我看你一个人平时挺孤单的,婶儿介绍个哥哥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
张媒张媒,果真是人如其名。
施小小瞬间觉得嘴里的钙奶饼干不香了。
“小小,喜欢自己玩。”
“哎呀,自己玩没意思的,以后你跟哥哥玩,哥哥保准每天都能让你很~快~乐~~”
施小小:“”
这不是开去幼儿园的路啊喂!!!
我要下车!!
很快,王桂兰回来了,见张媒在屋里,面露诧异。
“妹子,你们家来好事了!”张媒笑呵呵迎上去,从军绿包里掏出钙奶饼干和水果糖:“卫家嫂子托我来问问,你愿不愿意让她家盛霆给你做女婿。”
“什么?!”
施小小和王桂兰都惊了。
“她、她怎么好意思来问!!”王桂兰气愤。
张媒不知内情,以为她嫌卫盛霆是个瘸子,于是说:“盛霆如今是腿脚不方便,但长得一表人才啊,而且他随他爸,虽然看着闷但特别会疼人。
还有啊卫家嫂子今天还跟我透了个底儿,说盛霆有国家特批的生活补贴,每个月二十来块呢。你们家小小嫁过去,绝对是享福的命!”
王桂兰一听二十来块,更恼了。
心道怪不得这小子敢如此明目张胆抱她女儿,闹了半天,是觉得自己有钱傍身,想学那城里的大款玩女人!
"张主任,这门亲事我施家高攀不起,您请回吧!"
王桂兰将饼干和水果糖塞回张媒背包,将人推了出去。
张媒到底是妇女会主任,被如此对待觉得很是没面子,气得指着屋门道:“真是个拎不清的!也不看看你女儿什么样儿,卫盛霆能看上她,你可知足吧!”
“我女儿怎么了,她好得很,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王桂兰在屋里抱着施小小哭。
“都是妈不好是妈没把你生好,还让你回来跟着我过苦日子小小,妈对不起你啊”
施小小听得难受极了,忍不住扫了眼家徒四壁的房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定要大赚特赚,叫王桂兰同志过上好日子!
然而道术风水之流眼下是被打击的四旧,施小小不能靠给人看相算卦赚钱,于是决定先做些避凶小挂件,等之后有机会拿去黑市上卖。
“妈,不哭,小小赚钱,妈吃好的。”
“好闺女,真是妈的贴心小棉袄!”
这份懵懂的孝心让王桂兰惊喜又辛酸,她不奢望施小小能养家,只求她能平平安安活着。
“小小,妈刚才上生产队,让大队长帮忙说服麻赖妈私下解决你俩的事你、你会不会怪妈懦弱?可妈真的不知道要咋办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妈尝了小半生遭人白眼的滋味,妈不想你跟我一样。
而且你二伯他们又一直惦记你爹名下这点儿地和房,越是这种节骨眼,妈越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啥,你又听懂。”
王桂兰心酸地笑了声。
施小小却在心中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放以前,她们这样的就叫吃绝户,家中无男丁,少不得要遭到其他亲戚的欺负。
另一头,张媒在王桂兰这里吃了闭门羹,因此去卫家讲明情况的时候,忍不住添油加醋了几句。
卫母对此十分恼火。
“好个王桂兰!也不看看自己女儿是什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