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低眉垂眸,轻声回道:“王妃,这些都是您之前费心找来的,奴婢就没舍得丢。请王妃恕罪。”
“那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孟卿然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云清:“定是云樱之前收拾行装时,将它们当成寻常的小衣给收了进来。”
孟卿然闻言,心中不禁苦笑。
力平脸上的红晕,她忙让云清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什么莲花碗,什么穿新衣……
没这些,她都被折腾得这么惨,有了这些,那不是更要让萧凛为所欲为了。
昨日跑了马,又被萧凛折腾了一番,孟卿然今日也没有精力再去草原转转。
用过早膳,休息片刻后,她便带着云清和云樱在猎宫里到处看看,打发时间。
戌时三刻,孟卿然已经沐浴完,准备就寝,却仍未见萧凛回来。
她不禁有些奇怪。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云樱就来禀报:“不好了,王妃,出大事了,陛下被行刺了!”
孟卿然闻言,立刻从床上弹坐起,“你说什么?陛下被行刺了?”
云樱点头,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是的,侍卫正在殿外候着,说要搜查刺客,还请王妃暂避。”
孟卿然心下一沉,立刻吩咐道:“快,给我更衣!”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云樱立刻上前。
更完衣,她走到殿门口,只见侍卫们手持火把,神情紧张。
为首的侍卫,躬身行礼,“王妃,陛下就寝时被刺客袭击,幸得及时护驾,陛下龙体无碍。微臣们奉命全宫搜查,还请王妃配合,移步至安全之处。”
孟卿然点点头,“应该的,你们搜吧!”
侍卫们听令,就跨进宫殿搜了起来。殿内不时有刀剑声碰撞的声音传来。
正在偏殿准备睡觉的云清,被动静吓得,早已跑到了孟卿然的身旁,一脸惊恐。
孟卿然见状,忙用手拉着自己两个丫鬟。
不一会儿,侍卫就从殿中退了出来。
为首的侍卫道:“秉王妃,殿内已经搜查过,并未看见刺客的踪迹。请王妃回房休息吧!”
孟卿然点点头。
为首的侍卫继续道:“不知秦王殿下在何处,请王妃明示?”
他在怀疑萧凛?
孟卿然心下一惊,面上却立刻恢复镇定,“王爷说想去后山的静心亭赏月,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这就派人去把王爷叫回来。”
侍卫闻言,眼神微沉,但还是恭敬地回道:“是,微臣明白了。”
说着,他一挥手,就带着众侍卫离开了。
夜色已深,猎宫内却灯火通明,四处都是抓捕刺客的侍卫。
见侍卫走远,孟卿然才吩咐道:“云清,云樱,你们在殿外守着,若是王爷回来了,立刻禀报于我。”
云清和云樱点头应是。
孟卿然走回殿内,此时的她早已睡意全消。
萧凛去了哪里?
陛下被行刺是不是真的与他有关?
前世她的确不知陛下与萧凛之间的父子恩怨。
不过,今世她看见了被打得半死的萧凛,他与陛下之间的关系又岂是“父子不和”。
又等了片刻,殿外传来了云樱的声音:“王妃,王爷回来了。”
她立刻向殿外跑去,只见萧凛一袭黑衣,步伐略显踉跄狼狈地走了进来。
孟卿然见状,立马锁上房门,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王爷,你没事吧?”
他面色转白,额上汗粒如瀑,脚步越发虚浮。
孟卿然心中一紧,忙将他扶至软榻上坐下,又去水盆中拧了一条帕子过来,轻轻为她擦拭
着额上的汗水。
“王爷,您伤在哪里?”
孟卿然问得肯定。
见他这样,她已经可以确认,就算不是他刺杀的永历帝,但这件事也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萧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示意她帮忙给他脱下外袍和中衣。
中衣刚刚褪下,他厚硬结实的胸膛就裸在跳动的烛火下。
长长的布条跨过他的右肩,横穿整个胸膛。然后又从他的左下腹绕到背后,才又扎回肩侧。
她看着,心口突然痛了一下。
他又受伤了!
虽然没有之前的那么重,但依旧触目惊心。
她的手悬在他的身前,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萧凛抬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与她目光相对,道:“别怕,我没事!”
孟卿然眼眶全湿,“怎么弄的?”
萧凛抿了抿唇,并未答话。
孟卿然:“你又不愿说?”
她一下就将手抽了回来,口气极少见地完全冷了下来。
“既然王爷不把我当作妻子,事事都要瞒着我,那我自愿下堂。王爷是要休妻也好,和离也罢,悉听尊便。”
她的眼中还含着泪,但口气却像坠了千金一样重,脸色也冷得厉害。
萧凛一听休妻与和离二字,也顾不上伤口,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入怀中。
他哑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知是因为被撞到了伤口,还是因为被气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他的手掌扣在她的手腕上,掌心发烫,似烙铁一般,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被他这么一撞,孟卿然眼眶中的泪也被撞了出来。
滴滴泪珠顺颊而下,落在他的手背上,滚烫异常。
他的胸口猛地一窒,语气却依旧凌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显然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他竟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孟卿然眼睫轻掀,泪水愈涌愈多,望向他,“你既然什么都不愿与我说,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占着这个王妃的位置,还不如让贤!”
她的声音染着浓浓的鼻音,似乎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