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脸颊瞬间火灼一般,红肿的掌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猝不及防,不禁向后踉跄几步,捂着脸颊,搀住婢女。
“你!你竟然打我?”
沈惜年从袖中取出一块精致的手帕,面无表情地擦拭着掌心,冷冷道:“你的马伤我,不该打吗?”
唐绾被她看得心中一凛,辩解道:“明明是那贱人扰得我,我的马才会受惊。”
沈惜年随手把手帕扔到地上,点头道:“贵妃姐姐也说,这是你的马。既然是你的马冲撞了我,跟张才人有什么关系?贵妃姐姐真会倒打一耙。
更何况,贵妃姐姐说我运气不好,意思是我受伤是咎由自取了,不知这话要让母后听见,姐姐该当何罪呢?”
“你!”唐绾咬牙切齿道:“本宫是贵妃!”
沈惜年丝毫不乱,“贵妃又如何?不过是皇兄的妾室。我是皇上的妹妹,长公主的身份岂是你一个妾室可以比的?”
“长公主好大的威风!”唐绾忽然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沈惜年,你不过是太后的养女而已。”
她微微侧身,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眼中的野心几乎要溢出来。
“皇上说了,我怀上皇嗣就立我为后,等我当上皇后,身份比你长公主高贵不知多少了!”
她父亲唐涟盛德新政有功,弟弟唐仞平定北狄叛乱立下汗马功劳,自己又一朝怀上皇嗣,地位自然是无人能及。
她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得意,“你今日打了我不要紧,但若是害伤了我肚中的胎儿,就是谋害皇室血脉!
这个罪名,就算是长公主,也是要受罚的。你纵使再得太后宠爱,危害江山社稷,你都是北齐的罪人!”
唐绾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模样,心中更加得意。
“怎么,长公主这是怕了?”她掩唇轻笑,语气尖酸刻薄,“也对,毕竟这后宫,向来是母凭子贵。”
沈惜年松了松拳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既然皇兄答应了你,为何至今仍不见立后的动静?”
唐绾被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沈惜年打断。
“贵妃姐姐,你若真担心肚里的孩子,就不该在这里惹是生非,有这时间,不如好好养胎。至于张才人母子,本宫要带走。”
贵妃心头一跳,伸手欲拦,“沈惜年你别不知好歹!”
沈惜年无视唐绾,转向张才人,语调柔了几分,安慰道:“姐姐受惊了,你和三皇子先去我的含章宫,太医已在路上,很快就会赶到。”
张才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长公主,竟然会帮她?
她连忙低头挣脱沈惜年的手,退后一步道:“长公主救臣妾于水火,臣妾感激不尽,臣妾已无大碍,不敢叨扰长公主,这就带渊儿回去。”
看着她惶恐的模样,沈惜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继续劝道:“你无需多虑,三皇子对本宫有救命之恩,本宫该好好答谢。含章宫清静,又离太医院近,你且安心过去。”
唐绾不屑一笑,冷声嘲讽,“长公主倒是好心肠,只可惜有些人不领情呢。”
沈惜年没有理会,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陈渊身上,心中一动。
死去的弟弟,与陈渊的年纪差不许多。
他年幼沈惜年几岁,但已高出她一个头,眉宇间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和坚毅。
孟婆说他会帮自己报仇,可是看他和他母亲这个情况,恐怕连自身都难保,更不要说帮自己报仇了。
“你叫陈渊?”
陈渊不置可否,望着沈惜年的目光戒备和警惕不减,“长公主为何要带走我和阿娘?”
沈惜年微微颔首,轻声道:“今日之事,多亏三皇子及时出手相救,本宫感激不尽。”
陈渊眉头微皱,似乎对沈惜年的话并不买账,“还请长公主明白示下。”
沈惜年盯着陈渊眼中的谨慎与疏离,“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说罢,她命令道:“来人,送张才人和三皇子回含章宫宫。”
“慢着!”唐绾高声制止。
沈惜年回头,“贵妃姐姐还有何事?”
“长公主不要欺人太甚!”锦心愤愤不平地道。
沈惜年凌厉的目光射过去,锦心吓得立刻噤声。
“贵妃姐姐属实是御下不严啊,一个奴才敢对本宫出言不逊。”
“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唐绾心中怒火更甚,扬手对着沈惜年就去,手臂却被司春抓住。
唐绾气急,“放肆!”
司春不卑不亢,“娘娘三思,长公主是太后心尖尖上的人,您动了长公主,万一惹怒了太后,可得不偿失啊!”
唐绾动作一滞,手僵在半空中。
怒火被一盆冷水浇灭,她紧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司春的话也点醒了她,她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只顾愤怒,却没有深思这个问题——如果太后坚决不同意立她为后,那……
唐绾心中慌乱之际,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太后懿旨——”
唐绾面色骤变,她抬头望去,太后身边的太监总管李福田手持拂尘,疾步走来。
沈惜年对李福田微微颔首,“李公公。”
李福田恭敬地对沈惜年行了个礼,脸上带笑,“长公主殿下,太后娘娘听说您受伤了,特地让老奴来接您去福康宫。”
唐绾站在一旁,听着这话,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太后这就知道了?
她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指尖微微发白,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不安。
沈惜年淡淡地瞥了唐绾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随后转身对李福田道:“有劳李公公了。”
唐绾急忙上前一步,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容,作势要跪,声音带着讨好道:“臣妾唐绾,恭迎太后懿旨。”
李福田微微低头,虚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