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撂完了离婚的狠话,便转身跑出了贺朝年家。
贺朝年看着她的背影,这回没有阻拦。
意识到自己今晚的失态和失控,他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的情绪波动竟然在受一个认识没有多久的女人影响。
贺朝年渐渐平静来,捡起掉落的眼镜,看到镜腿折了一只,他弯身打开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去拿备用的眼镜。
重新要关上抽屉的时候,好像又什么东西卡住。
他戴上眼镜,往抽屉看去,结果看到那盒草莓味的保险套卡在第二层抽屉左上角。
真是个乌龙。
误解她,确实是他的错。
贺朝年默了默,拿出手机给祝卿安拨电话。
他一贯不擅长低头,可也不是有错不认的人,脑子飞速运转起道歉的措辞。
结果,一个电话,两个电话,三个电话,都是未接就被挂断。
再想打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拉进黑名单了。
他脸上黑线,干脆发起微信,“我们谈谈吧。”
祝卿安坐在出租车上,拉黑了贺朝年的手机号之后,没想到他还这么不折不挠,居然发微信给她。
她正在气头上,觉得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冷冰冰地回:明天民政局谈吧。
发完这条讯息,她便接到了莫绍康再次打来的催促电话。
到了澜会馆,祝卿安已经收拾好心情,将那些不愉快抛到脑后。
还是搞事业要紧,男人通通都不是好东西。
祝卿安深吸了口气,挤出了个笑容,打开了汀兰厅包厢的门。
一屋子男男女女,足有二十几人,已经围着个大圆桌坐得满满当当,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祝卿安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小祝来了,快过来坐。”建材厂的一个女领导冲她招呼。
“抱歉,我来晚了。”
祝卿安走过去,冲众人打了招呼,便想在这位熟识的女领导旁坐下。
“诶,祝设,你该坐这才对。”有人朝着祝卿安招了招手,笑眯眯说:“你们莫总监刚才对曹总将你一顿夸,说你对月湾岛的项目有个很好的构思,还不过来跟曹总的说说。”
祝卿安并不想过去,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驳了曹副总的面子。
她走过去,对着坐在中间主位的曹副总礼貌性打招呼。
“来晚了,是不是得自罚三杯啊。”曹副总旁边的狗腿起哄。
这个饭局上,基本都是各大公司想巴结启盛这位曹副总。
别看人家职称带个副字,那也是比众多有头有脸的老板强,启盛的资产额便是其他人望其项背的,更别说曹彰还是“国舅爷”了。
他是贺董事长第二任妻子曹绘莲的亲哥哥。
祝卿安自是不敢得罪,她拿起旁边新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往嘴里灌。
曹彰拍桌叫了声好,夸道:“祝小姐,真爽快。”
桌上众人,面色各异,有觉得祝卿安卖弄姿色博上位的,有垂涎祝卿安美色而不得心生怨怼的,还有替祝卿安担心的,更多的则是看热闹的。
这个曹彰出了名好色,今晚这位祝小姐恐怕是在劫难逃。
祝卿安喝完酒,落座下来,开口道:“曹总,关于月湾岛……”
“诶,不急。”曹彰抬手制止了祝卿安的话,他的一双眼睛在祝卿安的脸和胸前游弋,仿佛已经在计算她的每一寸价值几何。
这种目光,让祝卿安极其不舒服,她抬手将头发往前拨了拨,遮挡了半张脸。
曹彰似乎是衡量完了,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喝起来,看向她的眼神,更像看囊中之物的猎物,散发着志在必得的幽光。
顶尚嘉园。
贺朝年对着镜子,用冰袋贴着脸颊冰敷。
祝卿安下手真狠,他若是要较起真来,他这脸肿的都可以报家暴伤情了。
“嘶……”他皱了皱眉,拿开冰袋看,似乎消下去一点了,但还可以看出明显的掌印。
今晚和国那边的视频会议只好取消了。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消下去。
贺朝年拿起手机,正打算给私人医生拨个电话,特助郭奇的电话便进来了。
他划开了接听。
“贺总,我在澜会馆看到了少夫人。”郭奇身为贺朝年的特助,也是有很多商业应酬。
贺朝年懒得应付的饭局,通常是由他代劳。
今晚他和曹彰倒不是在一个局,但两个包厢挨着,里面又有彼此的熟人串来串去,他便看到了祝卿安坐在曹彰的旁边。
“接着说。”贺朝年继续冰敷着。
郭奇有点犹豫,曹彰算是贺朝年继母的哥哥,名义上便宜舅舅。
贺家的事,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坐在曹副总的身边,好像喝了不少酒。”郭奇没有把更露骨的话讲出来,曹彰的眼睛都快黏在少夫人身上了。
贺朝年闻言,已是脸色一黑。
曹彰那玩意什么德行,他怎么会不清楚。
“你看着点,我一会儿就来。”
贺朝年说完,挂了电话,起身拿了外套车钥匙出门。
澜会馆,汀兰厅内。
众人酒过三巡,饭局上的气氛已经嗨起来,男男女女的搂在一起,在宽敞的厅内,跳起了交谊舞。
这种酒池肉林般的社交场合,祝卿安极其不适。
她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包间,去了外面的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曹彰站在外面,挺着个中年啤酒肚,却自以为潇洒地再抽烟。
“曹总。”祝卿安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打招呼。
曹彰熄灭了烟蒂,抬了抬他那牛蛙眼,笑道:“小祝啊,刚才听你阐述对月湾岛项目的构思,确实是蛮有新意,蛮有意思的,但是太笼统了,我还多听些详细方案。”
“谢谢曹总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