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脸,薄唇紧抿了抿。
原地站了片刻,他转身走出书房,到客厅的电视柜下拿出了白色的医药箱。
他拎着医药箱,阔步到了祝卿安房门前,抬手准备敲门,又迟疑地顿住。
一门之隔的祝卿安不知道有人在门外纠结,她趴在床上,挠着小汤圆的肚子,垮着脸嘟囔:“小汤圆,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阴晴不定,热情如火的时候像要把你吞进肚子里,冷漠疏离的时候比陌生人还冷酷。”
小汤圆是祝卿安刚刚给小狗崽取的名字,因为白白软软小小的一团,把头缩起来的时候,像软糯的糯米汤圆。
“真不知道是我来大姨妈,还是他来大姨妈,脾气比我还大,以为我有多稀罕他啊。”祝卿安哼唧着说。
提到大姨妈,她昨晚短暂来过之后,又没了,她确实是该预约个专家号看看了。
祝卿安翻身坐起,拿出手机,打开医院的app。
扣、扣、扣——
敲门声突然响起。
祝卿安惊了一下,差点弹起来,她条件反射地将小汤圆捧到心口,慌忙地对外回道:“我睡了,有事明天说吧。”
“你开着灯睡觉的?”贺朝年瞥了眼门缝里透出的光,声音低冷质问。
他好不容易决定过来给她上药,她竟然打算给他闭门羹。
“我、我……”祝卿安着急地找着借口。
还未等她说出来,贺朝年便道:“我开门进来啦。”
“我在换衣服啦!”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门把咔嗒一声已经被拧开。
祝卿安惊慌,脑子一抽,将小汤圆往自己衣领内塞。
于是,贺朝年打开门的瞬间,看到的便是她手伸进她自己的衣领里,似乎在摸她自己的胸。
他怔了一下,立刻转身背对过去,脸颊薄红,别扭地沉声斥道:“你在做这种事,怎么不反锁门!”
什么这种事?哪种事?
祝卿安低头,看看自己插进领口的手,又看了看在她胸上蠕动的小汤圆,衣料的遮挡下,这幅场景,很像她在自摸。
她倏地脸颊爆红!
“我、没有,”祝卿安不禁拔高了音量,一边将小汤圆从领子拿出来,塞到置物的小竹筐里,用被子盖上,一边解释道:“我是在脱内衣,刚刚就跟你说了我在换衣服。”
贺朝年想起他推门的同时,确实听到她喊了一声。
这样贸然地闯进一个女生的房间,是他失礼了。
他理亏地轻咳一声,道:“以后换衣服,也要反锁门。”
“我反锁门有用吗?这个家哪个房间的钥匙你没有?还不是你想进就进。”祝卿安嘟囔着,反正他如果真要有什么意图不轨,自己也是没法反抗的。
“我待会把这个房间的钥匙给你,不留备用,这总可以了吧?”贺朝年无奈道。
“这还差不多。”祝卿安目的达到,这样她偷偷把小汤圆养在房间,应该能藏一阵子。
贺朝年默了默,过了会儿,开口道:“你换好了没?”
祝卿安做戏做足,已经随手抓了条睡裙换上,道:“好了。”
贺朝年转过身来,只见她穿着条吊带睡裙,睡裙已经洗得发旧,棉质的料子甚至洗薄到有些透明,她坐在床上,他从上俯视而下,锁骨之下的地方,山峦起伏,雪白柔腻得仿佛冬日的富士雪山。
祝卿安平时睡觉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当她察觉贺朝年的视线,意识到这条随手抓来的睡裙太过暴露,她立即抓过床上的抱枕,抱在胸前。
“你来我房间干什么?”祝卿安紧紧抱着抱枕,板起脸,言归正传。
晚餐的时候,两人才不欢而散,她现在心里还憋着气呢。
贺朝年举起手中的医药箱,淡声道:“你昨晚的伤,需要换药,还有那个水泡,得处理下。”
祝卿安拿过他手中的医药箱,绷紧脸道:“我自己来就行。”
“你确定自己可以给后背换药?”贺朝年知她还在恼自己,无奈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我说的话是重了点,我可以跟你道歉。”
“你说的也没错,你只是把男人的心里话说出来罢了。”祝卿安撇撇嘴,仍旧是有些恼。
贺朝年不否认,他站在那里也没有走的意思。
祝卿安妥协,将药箱放到床上,背对过身去。
贺朝年知她是同意自己帮她换药了,坐下来,拿出了碘酒和纱布。
昨天贴的伤口在肩带位置,贺朝年伸手,食指勾住细细的白色肩带。
祝卿安感受到了他手指的温度,轻颤了下,慌乱道:“我自己来吧。”
说着,她便将自己的肩带拉下来,细细的肩带垂在胳膊旁,有种不堪一扯的诱惑。
贺朝年眼眸晦暗了几分,垂眸将她昨天的纱布掀掉,消毒之后,再换上新的。
昨天只有这一处伤得比较重,其他地方无需重新消毒,都已经差不多只剩淡淡红痕了。
祝卿安将肩带拉回去,转过身来。
正想开口赶他出去,他已经伸手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挑水泡会有点疼,你忍着点。”贺朝年拿起消毒过的针头,轻轻地刺像晶莹剔透的水泡。
祝卿安下意识偏开头不看,她是最怕打针了,所以看到针头也有点不适。
挑开水泡,挤出浓水之后,贺朝年给她贴了个ok绷。
“好了,这几天先不用做饭做家务了。”贺朝年说着,收拾起药箱。
“那么点小伤,哪有那么矫情。”祝卿安从小学开始就会帮着祝惠带孩子,做家务,从来不是娇气的小孩,也没有娇气的资格。
“你是想让奶奶看到责怪我吗?”贺朝年见劝无用,搬出了长辈。
祝卿安也不好再说什么,不干活就不干活,她还乐得轻松呢。
贺朝年收拾完药箱,起身欲走。
祝卿安注意到他耳后那里有个褐红色的血痂,立刻出声道:“等等。”
贺朝年回头,疑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