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熬夜,看着时差给他打的。
平常回消息轮回都已经让人见怪不怪了,突然赶回来,确实让书杳觉得又惊又喜。
书嘉也已经注意到了她耳朵上的绷带,转头看向聂晚声:“妈,夭夭的耳朵……?”
聂晚声从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在手里削着,小幅度摇了摇头:“没事,做了个小手术,过几天就能恢复好。”
书嘉也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他走过去,揉了揉书杳的头顶,看着她问:“傻了?”
书杳自然看懂了,她轻哼一声,少有对人露出撒娇的意思:“你才傻了。”
“哟?”书嘉也颇显意外的挑挑眉,眼里笑意扩散开来,“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书杳小小得意了一下:“你不在家的时候。”
书杳认嘴型就是书嘉也教的,从小到大,她认他说的话最准。他曾经告诉她:想要知道别人的意思,不止可以用听,还可以用看的。看别人的嘴型,看肢体动作,甚至看对方的眼神,感受对方的情绪。
如果说书杳从小到大有过很多老师,那么教会她最多,对她来说最重要的,除了父母,就是书嘉也这个哥哥了。
书杳的童年也是因为有他的陪伴,他的细心引导,才能成长得心性还算强大。
他们这一圈朋友,一个赛一个的不搭调,跟他们一起扯七扯八扯久了,书杳嘴皮子不知不觉也练出来了一点。
至少噎人的功夫有长进了。
书嘉也匆匆忙忙坐了将近十二个小时的飞机加车过来,饭都没顾得上吃,书杳看他的脸,感觉比以前又白了一圈。而且是那种接触不到日照,再加上作息不规律,硬生生闷出来的病白感。
她催促着他赶紧吃饭,自己就认真写作业去了。
所有的作业写完,她才分出功夫和书嘉也说话。
书嘉也伸手在脸上比了比,表达自己已经等的泪两行了。
书杳失笑。
她也比了比:幼稚。
书嘉也会手语,书杳的手语也是他教的,主要为了在不方便说话的时候能懂对方的意思。就比如说小时候,他带她到处疯玩,被爸妈知道了,逮回来教育的时候,两人就在爸妈注意不到的地方打手语。
用书嘉也的话说,他打手语大概比说话还方便。手速快到仿佛施法结印,带出虚影。
聂晚声把所有的工作都搬到了病房里来,寸步不离的陪着书杳,至于警方那边就由书归远去配合沟通,他现在已经找到了律师,准备起诉那两个人。
她一抬头,看到两人旁若无人的比划着,忍不住啧了一声:“诶诶,阿折,你回来就回来,能不能让你妹妹好好休息?瞎比划什么呢?”
书嘉也头也不回:“你不懂。”
聂晚声:“?来,你告诉我,我不懂什么?”
书嘉也立刻停了动作:“我说错了,您什么都懂。”
聂晚声忍不住翻他一个白眼:“这么大的人了,在外面倒是稳重,在家里跟个猴子似的,非不安分。”
书嘉也这人大概是继承了书归远的稳重和聂晚声的优雅,外表又是偏柔和的长相,看起来就很有温柔斯文的感觉,极具欺骗性。
实际上他思维灵活鬼点子多,并不是什么安分的性格。要不然以前也做不出偷偷带书杳到处去疯,还教个小姑娘爬树这种事。
聂晚声对于他在外工作非常放心,但在家里,就觉得哪哪儿都有点看不顺眼。大概就是远香近臭的道理,没在家的时候还惦念着,在家的时候就开始嫌弃了。
书嘉也轻笑:“在外面装一装不就够了?”
在外稳重是刚需,在家却不需要对自己的家人伪装,他已经把自己崩了太久,回来之后确实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就刻意的闹一闹,也让书杳放松一点。
书杳了解他,他更了解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没有那么容易就忘却的。
聂晚声默了默,低头继续处理工作,口吻松懈:“你俩闹吧,我不管了。”
书杳看着他们俩不知道在聊什么,嘴角的笑意早就悄无声息的收敛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下。过了一会儿,书嘉也再度回头,和她扯刚才没有说完的话题,她才重新笑起,打着手语和书嘉也斗嘴。
聂晚声又抬起头来看他们一眼,两人笑的眼睛都半眯了起来,无奈摇摇头,低声吐槽:“两个活宝。”
正当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被敲了敲,聂晚声习惯喊了声“进”。
门被打开。
书嘉也下意识看过去,书杳也察觉到,跟着看了过去,嘴角重新扬起的笑意还未散,两人手中还没斗完,也没停下。
视线相撞,沈周懿的话卡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