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天台,冷风萧萧。
就在瞿杰把司苒抱起来,正欲扔下去的时候,司苒紧紧抓住了栏杆。
见她睁眼,瞿杰惊诧,“你…没…”
司苒轻笑,即便听不见也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你想杀我,倒不如捅我几刀来得痛快。”
此时的瞿杰,已然耗尽所有力气。
后腰伤口本就缝合得潦草,现在鲜血渗透纱布,也染红了外衣。
他松开司苒,气喘吁吁跌坐在身后的轮椅上。
他放弃挣扎抵抗,自暴自弃道:“既然落到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苍白和疲惫,给原本妖冶的五官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司苒拢了拢外套,向他靠近。
俯身下来,右耳凑近,“昨晚在花朝研究所,是你篡改了亲子鉴定结果,并且找来了两个男人毁我清白,包括上次订婚宴绑架我,想把我卖到金三角地区,都是蒋琬指使你做的,是不是?”
瞿杰勾唇,“当然不是,没有人指使我。”
司苒:“那你我何仇何怨,让你三番五次想要我的命?”
瞿杰:“我变态,不行吗?”
瞿杰深知,司苒这么问,手里一定开着录音设备。
末路穷途之时死不承认,是他最后能为蒋琬做的事了。
司苒撑着轮椅扶手,又靠近了些,“你拼命想保护的人,正在拼命上位司家少奶奶,你、还有她流产的那个孩子,都是她利用的棋子而已。”
瞿杰不为所动,“给你机会你不杀我,反而要跟我说些废话,司小姐,你看上去有些蠢。”
司苒站直身体,睥睨着眼前这个情根深种的男人,淡淡道:“司瑾年给蒋琬流产的胚胎做了化验,结果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你说,会是谁的?”
男人眸色微闪。
司苒更加确定,他和蒋琬有一腿。
“这个孩子的流产,让司瑾年挨了鞭子,让我差点儿丧命,正因为她自知这个孩子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自始至终,她都在等一个机会,让这个孩子发挥他最大的作用!”
话说到这个程度,瞿杰再听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回国后,除了他,蒋琬并没有固定的性伴侣。
按时间推算,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司瑾年的,那大概率会是他的。
她用他们孩子的命,陷害、威胁,只为嫁进司家,成为名正言顺的司太太!
瞿杰心痛如绞!
他从未指望蒋琬的回应,也暗自发誓只要她喜欢的、想要的,他都默默帮她。
杀人也好,见血也好,他会保证她的双手永远是干净的。
就连当初用来威胁她的霸凌致死视频,他也早已销毁。
更不存在他一死、视频就会自动上传网络的说法。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就是他挽留她的借口罢了。
瞿杰流泪苦笑:蒋琬,我这种人不配谈爱,也任你践踏真心,可孩子无辜,你千不该万不该…
他冲司苒勾了勾手指。
司苒再次靠近…
“录音关掉,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不信我?”
这可能是她仅有的一次揭露蒋琬罪行的机会,不录音就没有证据。
到时候万一他真死了,便是死无对证,就更没法扳倒蒋琬了!
司苒沉思犹豫,瞿杰则趁她走神儿的空档迅速起身,再用尽全力将她推到栏杆处…
司苒的半个身子处在栏杆外,只肖稍稍抬起双脚,她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司苒听到了先后两声枪响。
一枪打在瞿杰的右腿,一枪命中后脑。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先是重重地跪下,后向前倒地,带着诡异的笑容。
后脑勺的血窟窿汩汩,很快漫溢四周。
下一秒,坐在栏杆上的司苒被抱了下来。
又是那件黑色的风衣包裹住她,带着男人身上的沉水香味道。
男人狠厉地将她摁在轮椅上,捏着她的下巴,接踵而至的是劈头盖脸的指责。
“我他妈把你看得比命都重要,你上赶着去送死,我是不是惯得你无法无天了?”
司苒盯着司瑾年的唇,靠着一点点听力,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
她顿时明白,腿上的是小六打的,致命的一枪是司瑾年。
她不耐烦地拨开他的手,“我都已经计划好了,我从那个男人嘴里套出有用信息,小六在暗中保护我,我不会受伤的,你、你冲出来打那一枪干嘛呀!”
司瑾年越听越生气,紧咬压根儿,“以身试险,你觉得你很聪明?有人保护就万无一失?司苒,你蠢得不能再蠢!”
司苒皱了皱眉,“是蒋琬想要我的命,那个男人只不过替她办事而已。你再晚开那一枪,他说不定就都交代了!”
“我再晚开那枪,你现在就是躺在楼下的一具尸体!”
司瑾年气得直戳她脑门儿,“关于蒋琬我自有定夺,不需要你搭上性命去破案!你自己什么情况不清楚吗,为什么要做又危险又伤身的事情!”
司苒听不真切。
看着司瑾年的人,把男人尸体装进麻袋抬走,再快速清理现场血迹。
动作麻利的,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毁尸灭迹”,她只觉得遗憾。
自己只差一步就可以指证蒋琬的作恶多端!
怪就怪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司瑾年这次属实是“多管闲事”了。
……
从天台回到病房的这一路,司苒都板着脸不高兴,更是没有看见小六的身影。
她不想跟司瑾年说话,于是就问叶尧“小六在哪里”。
叶尧摸了摸鼻尖儿,“小六他…司总有别的事安排他做,这几天暂时由小七来保护司小姐。”
叶尧站得远,司苒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不过,以她对叶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