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知道董叔不会心疼区区一千块,但他这样做似乎毫无意义。
之后他叫了三杯饮品,丝毫没有离桌的意思。
“董叔,我们还要继续赌吗?”我问道。
“没钱了,还赌什么。”
董叔眼神深邃,像藏了无数秘密。
我哭笑不得,没钱了这种话在董叔嘴里说出格外有趣。
“这位先生,请问您要继续下注吗?”荷官这时问道。
董叔喝了一口刚端上的橙汁,随意道:“不了,把你们老板叫来。”
看来事情并没我想得那么简单,正当我迷惑之际,黄麻子自己就不知从何处迎了上来。
当然,他和他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董叔,自然会第一时间出现。
“董爷,可是玩得不够痛快?我马上让人给你取筹码!”他依旧是笑容满面。
“你能不能别笑了,我看着非常恶心!”
董叔突然蹦出一句没有任何人敢想象的话。
就连跟随他已久的韩成栋也被惊吓呛到了。
据我所知,能开赌坊的人背景自然不容小觑,何况他还是关中最大赌坊的老板。
再者这霸利赌坊开在地下世界的七角地之中,不难看出他就是七角地的王。
即便他在外面翻不起风雨,但让任何一个人永远走不出七角地也是随时可以办到。
但董叔此时就在他的地盘里,硬生生地羞辱了他。
我猜韩成栋此时心里都骂娘了,内心台词估计是“我让你来救我的命,你却来送我一程!”
黄麻子闻言嘴角一抽,身后的小弟马上就要涌上前,他一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他沉声问道:“董爷,可是有什么不满意?若有得罪您老人家的地方,不妨到我办公室谈谈?我绝对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你的办公室?我可不去,不知道多少人在那里头咽了气,再没出来。何况这桌上的事情你还没给我解决呢。”
董叔说着嘴角翘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这赌桌上有何问题?”黄麻子有些迷惑。
“你这赌坊使诈,就在我刚刚玩的这桌上。”
此言一出,周围的赌客都纷纷昂首驻足观看,上个在这控诉霸利赌坊出千的人,坟头草已经两丈高了。
黄麻子听罢眼角显然抽搐了一下,董叔跟我说过,这是心虚的表现。
“董爷,这里头一定是有误会,我们赌坊打开门做生意,从来都是输赢有道,富贵在天的。”
董叔没有说话,只是往桌上一拍,那骰盅便被震开,露出了里面的骰子。
定睛一看,竟然躺着四颗骰子。
现场一片哗然,要知道骰子买大买小,只会用三颗骰子进行。
如今里面躺了四颗,懂的人马上就意识到这是荷官在出千。
“四子取三是吧?这种老掉牙的伎俩,没想到堂堂霸利赌坊还在用。”董叔不悦道,声音清晰得所有人都能听清。
四子取三,无非是骰盅里始终躺着四个骰子,根据赌客们的下注情况,选择留下哪三颗骰子,以得到对荷官最有利的点数。
至于如何剔走多余的那颗骰子也不复杂,由于现场用的是经典的弹盅,即是不需要拿起骰盅摇晃,只需按下盅外拨片便能弹起内部骰子的骰盅。
只要控制好力度和掌握听骰能力,荷官就能在适当时候,将多余那颗骰子弹入骰盅盖子顶部的暗盒中,然后再开盅。
“这……”
黄麻子脸上显然不自然了,走到荷官身旁质问起来。
即便声音压的再低,我也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让你正常玩吗?千万别得罪姓董的!”他说道。
“老板冤枉啊,刚刚那把我根本没用四子取三,他买了豹子六,那是输得自自然然啊!”
荷官委屈道。
“你确定?”
“我确定!”
“难道是暗格机关坏了,第四颗骰子不小心掉下来了?”
黄麻子只想到了这唯一的可能性。
随后他眉色飞快变换,又是满脸堆笑地走向董叔。
“董爷,我霸利赌坊素来是多事之地,不少同行敌家都想置我于死地,这次事件怕是有人陷害,我黄某真诚地向您道歉,并承诺一定会做出迷绝对满意的补偿。”
黄麻子一记乾坤大挪移推得干干净净。
但董叔似乎早已预判了对方的答案,不爽道:
“黄老板话里头好像是暗示我就那个来陷害你的?还想给掩口费堵住我的嘴?这样真没意思吧?”
眼见着董叔的将周围的赌客都吸引过来,黄麻子都急得跺起了脚。
毕竟董叔的发言在进来后一直都是抑扬顿挫,掷地有声,显然是向搅。动起舆论。
“董爷要不我们借两步说话?”黄麻子请求回避。
“没什么好借的。你说这多了一颗骰子是别人陷害为之,要不我们现场就把那骰盅盖子翻过来,看看里面的暗格的骰子还在不在?”
董叔此言一出,周围当即荡起阵阵议论之声。
这番指认可谓是触目惊心,我甚至看到黄麻子眼中闪过一瞬杀心。
甚至还有赌客想上前强行将骰盅盖子掀开察看一番,但无奈黄麻子的人把赌桌牢牢包围住了。
“董爷,看来你这趟是有备而来,来者不善啊。”
黄麻子终于收起了面具,漏出了他那真实阴险的嘴脸。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难道逮得你不服?”董爷也是得意地笑了。
“你想要什么?难道是解决姓韩那小子的账?这大可以商量,没必要这样毁我赌坊的名声吧?”黄麻子摆了摆手。
“黄老板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的人愿赌服输,栽在你们手上,心服口服,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耍无赖。我方才娱乐出了问题,现在无非是想得到个满意的答复。”
我听的是一头雾水,不解道:“董叔这到底是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