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我是蔡一零的朋友。”
……
……
告别会后,汪大东和王亚瑟都很担心丁小雨的状态。“我?”男人笑了笑,将衣柜的衣服放进行李箱叠好,“放心我很好。都是成年了,能怎么样呢。”
客厅的沙发和桌椅盖上白布,厨房的油盐酱醋扔在垃圾桶。房间的光秃秃的,床空了,没有被子、没有枕头、连床垫都没有。
“小雨,你要出远门吗?”
“嗯。”
丁小雨站在阳台,撑着衣叉将洗好的被单和枕套取下来。阳台只封着防盗网,外面的风吹进来,浅蓝色的被单摇了摇。
“去旅游。”他拍拍被单不存的灰。
王亚瑟和汪大东面面相觑,王亚瑟喉咙动了动,心中措辞噙着惯有的笑开口,“去哪?要不要兄弟陪你一起?”
“西藏。”
趁着丁小雨转身,他胳膊一怼汪大东,“对诶,我天天在芭乐高中读书,读得身上快发霉了!小雨,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哥们陪你一起!”
“不一样了。”
汪大东一怔:“什么?”
“大东,从芭乐毕业后,你便投身于拯救时空危机中。而亚瑟成了家,也有土龙帮的事要忙。雷克斯忙于金融、阿光去当了宠物医生,还有煞姐琳达桃子……”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我们已经成年了,不是二十,是二十八。”丁小雨将行李箱拉好,扣锁。他望着自己的两位好兄弟,微微一笑。
“亚瑟,你和五熊已经结婚了,以后你会当爸爸,会有自己得小孩。大东,你以后也会成家,成为一位可靠有责任心的丈夫。”
这样话此时此景充满道别的意味,汪大东红了眼眶,“小雨,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啊……”
“只是做了一个梦。”
诺基亚安静的在白色桌上,里面躺着十年前的短信。在回收站里,有一条短信存留着顾林溪的痕迹。
“很久都没有这样痛快过了。”
……
那天,一个很普通的下午,丁小雨拉着行李箱子走出家。汪大东和王亚瑟没有拦,丁小雨没有锁门,又或者根本不在意。
他坐上黄色的出租车,很快消失在街道里。
“自恋狂,为什么不准我拦!万一小雨想不开怎么办!?”
““自大狂,我不知道在小雨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清楚,我们帮不上忙。现在只有小雨自己能帮他。而且…..
王亚瑟望着长长的,不见尽头的街道,“你拦得住他一次,能拦第二次、第三次吗?”
“那如果小雨他自己都帮不了自己呢!?”
“不会的自大狂。”
王亚瑟回头看向汪大东,土龙帮的老大也红了眼圈。“别乱说。”
……
丁小雨坐飞机到上海,又转火车去拉萨。他买卧铺,上车前将玻璃擦得亮堂。上海到到拉萨全程48小时。晚上休息,白天,丁小雨便拿着画本和笔坐在过道。
他的画技一般,却总会在本子上努力画出点什么。有蓝天、有山脉、有牛羊、有河流。
“哥哥,你在画什么?”中卧,一个小孩好奇的探头。”
“我吗?”丁小雨举起本子。绿皮火车行驶着,金橘色的阳光撒在画本上,窗外,是可可西里的落日。
“是太阳。”
…….
一个月后,去西藏旅行的丁小雨回来了,不仅毫发无伤,还带了不少明信片和纪念品。王亚瑟和汪大东都松了口气。
汪大东在芭乐的任务接近尾声,王亚瑟也在努力将土龙帮做大做强。丁小雨经常去外地旅游,俩兄弟也习惯了。
忽有次聚会,雷克斯将两人拉到一旁问,“我总感觉小雨不对劲,他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吧。小雨状态挺好的。”
“是吗?”雷克斯回头看了看在和田弘光唱歌的丁小雨,“那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吧。”
…….
“砰——”
夜晚,有人在房间翻箱倒柜着什么,满地碎玻璃渣。“药呢?药呢?”
血丝爬满眼珠,他终于在柜子的缝隙找到一粒药。丁小雨抄起水大口喝下去。
2019年后,丁小雨确诊严重的躁郁症。后来他开始整宿整宿睡不着,他开始幻听。
丁小雨躺在床上想,睡着就好了。
睡着了就可以见到了。
=
日子一天天过着,2020年,雷克斯结婚、王亚瑟的孩子也出生了。他哄着孩子入睡,汪大东打来视频。王亚瑟捂着手机走到客厅外。“自大狂,又在带孩子啊。”
“五熊幸苦。”
“对了看小雨朋友圈没?”
于是王亚瑟打开微信,点进丁小雨的兔子头像。朋友圈里挂着一条视频。王亚瑟挂断汪大东的通话,点开———
十分钟前发的,丁小雨对着镜头在拉小提琴,音乐很优美。
王亚瑟又拨回去,接通,汪大东带着喜悦的声音跳出来,“小雨之前不是发过唱歌的音频吗?他又还学了画画,好像叫什么油画。现在又拉小提琴……”
“自恋狂,这下放心了吧?”
朋友圈主页挂着一张粉色花墙的照片。王亚瑟记得好友已两年没有更换过。
“是啊,走出来就好。”
……
…….
=
2021年。
清晨,一个普通的雨天,丁小雨抱着画去上课。路过一家花店,花桶里插着大捧的粉色蔷薇。在这个沉闷的雨天,竟显得格外生机.
他停下脚步,蹲下挑了几朵。
他突然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老板娘在剪花,空出一只手点开屏幕,“6月28。”
挑花的手一抖,根茎的刺挑破手,血滴进醒花桶里。
老板娘慌忙递上创可贴,“不好意思,花刚到我还没开始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