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安终于忍不住,哭了,肩膀都在颤抖。
江肆风赶紧给揽住她,小心翼翼给人擦眼泪,指腹温热,抹掉她脸上的泪痕,嗓音有些沙哑,“乖,不哭。”
她乖乖听话,倔强的忍住眼泪,要掉不掉的挂在眼睫。
那样子却更招人心疼。
江肆风叹了一口气,心里难受,只能把气撒在周白安身上,“你是不是欠揍。”
跟一个醉鬼说什么呢。
17岁的江肆风,会因为喜欢一个人,为了一句玩笑话,去爬墙摘花,摔伤了也没后悔过喜欢她。
其实周白安并不知道全部,高二那年,他右手摔伤,只好练习用左手写字。
一开始,写的像狗爬。
他更不想这个样子去学校,他才不想祝平安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呢。
手术麻醉还没醒,刚出来他拉着周白安问凌霄花有没有给祝平安。
临城的凌霄花,很美。带回江宜的时候,却已经枯萎了。
周白安都他么无语了,只能骂他,“你真没救了。”
但是看江肆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那么可怜,他还是心软了,“给她了,放在她抽屉里。”
只是,祝平安未必会知道你为她做的一切。这一句周白安没说出口。
祝平安摩挲着他手腕上那道疤,泪水洇湿了他肩膀上的布料。
江肆风哄了半天,她才止住眼泪,却还在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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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白安撑着下巴,镜片后露出狭长的眼睛,醉眼迷离。
又回忆起那些年每到一年的某一天,都陪着江肆风去白马寺。
周白安以前总开玩笑,就算天上下刀子,江肆风也要去。
“你还不如去求和她的姻缘呢,真是……”
爬山的过程,江肆风一声不吭的,却说,“你不懂,她叫祝平安。爸妈肯定希望她平安啊。”
周白安吐了一场,像是一口气要把这些年憋着的秘密都说出来。
憋的可辛苦了,“哦每年,这家伙都去白马寺,那儿红绳上,挂了一整排他每年的心愿。”
太难了,暗恋就是见不得光的小偷。
祝平安撇着小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冒出来了。
为什么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江肆风喜欢她,可只有她不知道。
那天陈墨欲言又止的,祝平安现在也都明白了。
走的时候,陈墨扶着周白安,烂醉,却说完了所有的真心话。
周白安是哪一年认识江肆风的,穿开裆裤的时候。
他走路都摇晃,头脑却清醒,却转过身对江肆风说,“恭喜啊,六年,终于得偿所愿了。”
周白安一拍脑袋,指着紧握着手的两个人,美的像一幅画,“谁都能做朋友,你俩不行!”
陈墨想笑又想哭,喝的烂醉还话多,可句句都是真心话,
“得了,人肆哥现在已经抱得美人归,你还单着呢。”
往回走的时候,祝平安还是忍不住小声抽泣,哄都哄不好。
她就是觉的自己太傻,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江肆风是抱着她进屋的,她趴在他肩头小幅度的哽咽,跟一只伤心的猫儿一样。
“喂,别哭了。”
他终于开口,声线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
泪珠子砸到他的手腕上,他看她如珍似宝的捧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拂过他腕骨上的伤口,心里有些发麻。
“疼不疼啊,泪珠子从她眼睛里坠落,祝平安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阿肆那时候应该好疼的吧。”
她那个时候,都没有去医院看过他一眼。
“不疼,早就不疼了。”
下雨天的时候,会有点酸酸的麻木感。但是没关系,谁让她是祝平安呢。
她只要站在那里,我就喜欢她。
就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不哭了好不好?再哭明早上眼睛肯定会肿的。”
她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坐在他腿上,江肆风低头,轻吻过她眼睛,薄薄的眼皮轻颤,带着灼热的温度。
他动作里带着无法言说的珍惜,轻轻探出舌尖把眼泪都卷走。
17岁的江肆风肯定想象不到,有一天,他喜欢的姑娘会为他哭一场。
虽然当时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确实疼,但祝平安为他掉了眼泪,也值了。
江肆风看她还没缓过来,额头抵了抵她,故意逗着人,
“再哭就亲你。”
祝平安抱住他脖子,主动在他唇上轻轻蹭了蹭。
她不得要领,动作生涩又笨拙。
只知道轻轻贴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祝平安努力的回忆那些偶像剧里的桥段,最后轻轻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舌头轻轻舔过他的薄唇。
江肆风忽然睁眼,漆黑的眼睛像是看不见底的深井,平静却波涛汹涌。
他没动作,心里却好像拆开了一盒最甜的糖。
祝平安慢慢也睁眼,睫毛颤动,却一下子撞进他略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去。
她掌心冒了一层汗,汗津津的,准备从他身上退开。
下一秒,连人带包的被抱紧,两具年轻的身体隔着单薄的布料,紧紧相拥。
绵密的吮吻里,她软成一团泥巴,迷迷糊糊的听到低醇的嗓音,“张嘴啦,小宝宝。&34;
……
他伸手抹掉她唇上的银丝,问她跟他在一起高不高兴。
祝平安点头,眼睛因为刚刚才哭过还红着,却极为认真的点头,“高兴,很高兴。”
只是要不是周白安醉酒之后说了那么多,祝平安永远都不会知道。
在她暗恋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偷偷喜欢了她好多年。
这件事的几率,不亚于中彩票。
祝平安挺直腰,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人,一本正经“我明天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