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什么好收拾,重要的文件大部分都提前搬好了。
江肆风站在狭窄的地方发愣,手心冰凉。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乔迁的日子,大喜唉!”
周白安直觉不对劲,试探性的问了句,“之前不是说,搬家的时候小满会来?”
古水无波的眼里泛起千层波浪,江肆风唇线绷的笔直。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还是不信,祝平安就这么丢了他。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一把锁轻轻锁上这窄小的天地,下次推门进来的又是一群新的人。
周白安趴在窗户上看了几眼,“肆哥,你仙人掌没拿。”他正要开门,被江肆风按住了手臂,“不要了。”
啊?!
他那个仙人掌不是一直都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时不时浇一点水,生怕给干着了。
周白安没再多问,锁轻声一滴响,大门彻底阖上。
往外走,京城已是晴空万里,虽透着冷,却热闹繁华。
走到最底楼的时候,江肆风忽然转身往回跑。
周白安在后面喊了几声,无人应。
门锁上,窗户也打不开,他一个拳头砸下去,血流如注的时候窗户也开了,碎玻璃碎了一地。
最后出来的片刻,手里多了一盆仙人掌,血滴滴答答往下滴。
“不是说不要,欸……你手,手……”
他从便利店买了些纱布出来,江肆风已经无情无义的开车走了,气的周白安骂他脑子被驴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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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驰又来过几次,基本就是图钱。
扬言要往沈家闹,有钱人家都注重脸面,他不信沈家就这么忍下去。
富贵人家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也够普通人吃一辈子了。
逼的宋清梨没法子,一纸诉讼,把宋驰告上了法庭。
“副秘书长状告亲生父亲。”没多久,这事儿开始发酵起来。一开始,“不孝女”的言论顺着网线遍地飞,后来不知怎么了,一夜之间,网上的舆论开始倒戈。
沈最出手,还没轮得到父亲出面,亲自登门拜访市里法院一把手。
彭凯四五十岁的年纪,捻着诉讼的纸张,抬眼看了眼坐在面前的那位浑身上下透着冷,一个斯文却气场强大的男人。
呵呵笑两声,“小最啊,你爸身体还好吗?有机会我去拜访下。”
沈最推了茶过去,淡淡笑“没问题,彭伯伯来,我把我爸提前叫回来。”
他目光落在几片纸张上,冷冰冰开口,“大概多大胜率?”
宋清梨一路告到底,包括当年家暴的老底儿,赌钱各种交易,一下子兜出来。
食指轻轻落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彭凯斟酌开口道,“十年,最少。”
沈最面无波澜,听到彭凯接着道,“可能会有世俗人伦的压力,毕竟是亲生父亲。你夫人有了身孕,最好别影响了她。”
“这关进去了,出来估计也老了。”
他面色若冰霜,本想改口说回去再商量下,蓦地想到办完婚礼那天,发现宋清梨身上又多了几道细长的疤。
追着反复问才知道,大学的期间,宋驰来找过她一次。
为的就是报复当年沈最把他弄进牢房,祝平安把安长风搬出来,直达京城派出所。
吓得那人老实了。
薄唇轻启,下了最后的判决书,“告。”
临走的时候,彭凯的助理上来拿了一套楠木的小盒子,打开之后,为一把小金锁。
婚礼的时候,他没去,但是这个名号他是听过的。
沈家公子和副秘书长大婚,棋逢对手,断了许多女人嫁入温柔富贵乡的梦。
沈最推脱几秒,彭凯乐呵呵的,“这是怪我不是亲自登门?”
最后收下去,他驱车拿着诉讼纸往城西走。
念漫和江源集团达成合作,冠名推出新软件,推翻过去一套繁冗的模式,用户免费注册使用,一瞬间市场又沉浮不少。
江源总负责人听说了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得了趣,要回国吃顿饭。
酒席江肆风推不开,提前吃了过敏药,坐在灯下,态度算的上冷淡。
“怎么,不高兴?”
周白安打圆场,这家伙最近跟掉了魂似的,夜里失眠太重,黑眼圈都在眼底。
13号包厢,喝的烂醉。
祝平安要离职,师父最舍不得,只是不往外说,很少能看的到天赋好,又肯下功夫的年轻人了。
包厢里确实闷,暖气打的太高,祝平安出来透口气
端着杯子出来接了温水,吞了药。
肚子里翻江倒海,纤细的身影蹲在墙角,
忽而听见隔壁好像隐约传来江肆风三个字,她默默攥紧药瓶,眼圈瞬间泛起红。
门关的很紧,她站到后门,朝里偷了一个眼神。
有人在敬江肆风的酒,他背对着她站着,鸦黑的西装,袖口有一枚墨绿色的袖扣。黑发向后,年轻英姿勃发。
祝平安默默垂下眼睑,往前世回忆。
这时候,大概念漫搬进了城南那片开发林,这个当年不经眼的小公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大张旗鼓的厮杀的。
祝平安知道,要不了多久,可能人人,都得尊称一声江总了。
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小美女,看什么呢……”
她吓的一声惊呼,药瓶咚一声掉在地上。
弯腰去捡的时候,肥腻的手差点搭上细腻柔和的腰肢。
忽的嘭一声,一把打火机不知从哪个角落飞出来。
长了眼睛一般,砸中肥男人的头,疼的在旁边哎呦起来。
铺着菱格子地毯的长廊,皮鞋悄无声息的踩过,江肆风的身影逆着光,勾勒出高大的风华气度。
祝平安扭头就跑,还没走两步,被人带住。
她手心泛起冷汗,还好刚才药瓶已经藏到了地毯下,垃圾桶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