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初霁身子猛地往前一栽,扯住了耄耋老人一个下属,“摇头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西药没有办法治好,我施针也只能减少她的疼痛。”
人走空,祝平安还没醒过来,鼻尖处溢着汗,因为疼痛发起高烧,脸颊烧的通红。
周围点的安神香薰燃的差不多了,室内溢满了淡淡的橘子皮香气。
傅初霁用温水沾湿了帕子,小心翼翼擦过滚烫的脸颊。
她一定是觉的他很是很不重要的人,才会把生病的事儿只告诉他一个。
连最好的朋友都不敢说,只告诉他。
“因为我在你心里,是最不重要的人吧。”
男人眼眶红了红,又嘲笑自己多余的心思,修长的手指抵着她脸蛋,掌心里也灼上了滚烫,
冰凉和炙热碰撞在一起,烫的他手也有点抖。
“其实我也在意你,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陪你一场。”
沉香燃了起来,细碎的声响,满屋只剩下他低低的声线。
傅初霁眼底泛红,墙上打出朦胧的侧影,他慢慢低头,唇到了距离她额头一厘米的位置。
呼吸有些紧促,最后喉结上下滚动,僵住了一秒撤离。
修长的骨节摩挲着她额头,只剩下满眼珍惜。
祝平安烧的眼底成了粉色,意识半模糊着要醒过来,又醒不过来。
一坛子白酒被煮热,温热落在手腕,关节处,她眉心慢慢舒展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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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一旦多了,总有些地方开始对金钱和成功打开欢迎之门。
莱雅俱乐部向江肆风递来橄榄枝,他没心思,周白安越发觉得这人寡淡的要出家了,干脆应下了。
私人的会所假山座座,流水丛丛,门口一株纯金子打的树光辉万丈。
侍者恭敬的将人带入,青纱缦张,内里别有一番洞天,专供富贵闲心人消遣。
江肆风披着件长风衣外套,揉了揉眉心,两鬓的发削的更短,贴着头皮,越发衬的五官凌厉,池边的光勾勒处光华风影。
气质过于硬朗,吸引不少目光。
进来往桌上一趴,高大的身影弓着腰,伏着。
“叫你来,不是让你睡觉的……”周白安戴上手套,利落的洗牌,纸牌从掌心流过。已经对他这般见怪不怪了。
别人都说暴富了之后,容易大肆报复性消费。
江肆风跟出了家一样,清心寡欲,日子跟从前半点差别没有。
到后半场,长袖空灵的姑娘被安排进来。
“进去之后,去3号位置那个人面前,信我。”
&34;把这个人招待好了,你一辈子不用愁了。&34;
路悠轻轻点了点头,杏眼眨了眨,“他姓江,是吗?”
“是,江总。放机灵点,没讨到欢心,也不要得罪了他。”
长袖轻纱,萦绕出女人七分娇媚,藏着三分羞怯。
从进来的第一秒,江肆风冷不丁的掀起眉眼,刚准备皱眉让出去,猝不及防看见一个人。
那人戴了面纱,一双有灵气的杏眼,在人群里是最出众的。
江肆风呼吸忽然滞一秒,一道目光过去,他反应过来。
不是祝平安。
心脏跳动的弧度还在耳边。
路悠乖巧的站到江肆风不远不近的位置,周白安神色也变了。
太像了,特别是那双眼睛。
跳的是盛世大唐,一曲结束,路悠低着头,过来斟茶。
江肆风淡淡掀起一条眼缝,“把面纱摘了。”
路悠心里惊了一秒,很快恢复了镇定,摘了面纱,三分怯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别演她了,你差的太远。”
三分像,也跟祝平安相差太远。
路悠咬着唇,嘴角往下撇,眼泪说来就来,
“江总,我……”
周白安察觉出身边的人气压越来越低,赶紧道:“出去吧。”
路悠不服气,却也无资本得罪他,垂下眼睑道了声歉出去了。
屋里静的可怕,江肆风忽然抬脚踹翻了茶几。
咕咚咕咚,酒和果盘应声落地,好一阵热闹。
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留下一片神色各异的人,无不视线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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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走的时候,他步子迈的急,脑海里嗡嗡作响,猛地往前一栽,周白安眼疾手快的扯住他。
“慢点。”
他支着栏杆站着,眼底有深深的乌青,摇了摇头保持清醒。
周白安反应过来,吸一口气,“你失眠还没好?”
自从那个人走之后,他也没再睡过一个好觉。
夜里会更清醒,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却半点睡不着。
“要看医生啊,你这样早晚猝死啊!”说完就上来扯着江肆风,男人冷冰冰蹙眉,淡淡看他一眼道,
“猝死不了。”
周白安硬拖着人带过去,真怕了,万一哪天这家伙猝死了都无人知道。
检查单子打出来,江肆风看了一眼。
那几个字格外鲜明,白纸黑字犹如利刃。
[初步诊断为,抑郁症。]
他把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周白安迅速的又翻了出来。
“抑郁症?!江肆风,你……”
英挺的脸上依旧淡淡的,一点儿情绪起伏都没有,好像这张诊断单与他无关,“我没事。”
“还没事啊?!抑郁症啊哥,严重了会死的!”
周白安眉头蹙成一团,声音极大,吸引了不少视线,烦躁的耙了把头发。
转过身,“我去找祝平安。”
“站住!别找她。”
“别找她?你这病,医生没法子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周白安的胸膛剧烈起伏,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忽然流下眼泪,烦躁的背过身,用手背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