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在傅家,每一秒钟都觉得窒息。
这样难捱的日子里,是囡囡陪着她。
或许是知道她过的不好,所以她的囡囡从生下来就一直懂事儿的不行。
她很少哭,总是咧着小嘴笑着看着舒锦。
她那么乖,学会了叫妈妈后,就用小小的手抓着她,甜甜的喊妈妈。
舒锦没教她喊爸爸。
但那天傅峄城喝多了酒,又来找她。
囡囡晃着小胳膊,想要傅峄城抱。
舒锦被她感染了,心软的指着傅峄城说,“这是爸爸。”
囡囡那么乖,磕绊的喊了,“爸……爸。”
傅峄城的脸色一时间难看的要命,好像酒都醒了大半。
他没抱孩子,摔门而去。
囡囡被吓眨着大眼睛泫然欲泣。
小小的她,对自己的爸爸便是这样的印象。
到死,她可能都以为自己是被爸爸喜欢的孩子。
舒锦握紧了拳头,指甲陷入了掌心。
她找了个超市,买了一瓶很可爱的糖果。
花花绿绿的糖装在浅蓝色的小熊透明罐子里。
司机将车停到了汉源酒店前。
目送着舒锦办理了入住上楼,才给查星光打去电话。
-
偌大的套房里,舒锦静静坐了很久。
她的眼泪一滴滴滚落下来,砸在怀中的骨灰盒上。
重活这一世,她变成了傅宛然。
她才知晓,傅宛然的人生有多么顺遂。
杀刘季,得罪一众豪门,让傅氏成为众矢之的。
周芳珊被困的焦头烂额,都不能说她什么。
因为她如今是傅宛然,她想的事儿,便大多都能成。
可上辈子她作为自己活过的那小半辈子。
什么都不行。
她舒锦什么都留不住。
父母,孩子……哪怕是一只小猫。
傅家容不下她,也容不下她所有在乎的一切。
人和人从来都是不同的。
……
她缓缓抬眸,擦去了眼下未干的泪。
将囡囡的骨灰一点点装进可爱的糖罐子里。
可人和人也是不同的。
——
周芳珊近乎一整夜没睡。
她把能联系的媒体都联系了。
最开始还有媒体肯帮她,发布了她编造的那些洗白的话。
后来丹露的照片被爆出来后,媒体不肯接她的电话了。
公司业务更是一团乱。
天色将明。
夏日昼长夜短。
不到5点钟,天色已经大亮。
周芳珊抬起头,透过落地窗看着院中茂密的灌木丛。
家里佣人已经起床了,各个将脚步声压得极低,生怕撞上枪口。
朱霞和赵虹昨天过来后,周芳珊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们二人死活都不肯承认背叛了周芳珊。
周芳珊是什么人,她这样精于算计别人的人。
怎么可能真的相信他人无辜。
朱霞和赵虹被她下令关进了地下室,不说真话,别想出来。
家里佣人小心的端来了咖啡放到茶几上。
热气氤氲,周芳珊忽然张口,“峄城和宛然都没回来?”
佣人应,“是,夫人。”
周芳珊端起咖啡吹了吹。
她想起昨天傅宛然说了晚上可能回不来。
傅峄城倒是经常夜不归宿。
她的手机没电关机了,也终于可以安静会了。
七点多,周芳珊上楼洗漱换衣的时候,佣人小心的敲门说道,“夫人,黄总来了。”
周芳珊喷了香水,语气平静。
“黄宏远吗?”
“是……”
-
楼下黄宏远的脸色很不好,他靠在沙发上,冷眼看着周芳珊从楼上下来。
冷笑一声,“睡的还好?”
周芳珊语气同样不好,“你睡的安稳吗?”
“睡个屁!”
黄宏远讥笑了一声,“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觉得我还能睡?”
黄家的公司和傅氏不是一个体量。
若是,周芳珊也不能看上他。
而正因为黄宏远的产业更大,许多合作面向的都是外企。
国内或许不会过于关注合作伙伴的私生活,毕竟都是一丘之貉,互相都不是什么干净人。
但外企的高管不同,他们会考察合伙人的私生活。
因为这件事,黄宏远公司的一切外企都要求停止合作。
黄宏远的老婆也跟他提出了离婚。
他看着周芳珊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身上散发着她常用的香水味道。
虽然面容有些疲惫,但也不算难看。
“你怎么想的呢?”
他火气散了些,皱着眉头看着她,语气真切。
他是真的没想明白,周芳珊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毁了他,同样自己也什么都没得到。
“两败俱伤你满意了?”
周芳珊拧着眉头,“我说了不是我!”
黄宏远重重拍了下桌子,“我人都来了,你还狡辩什么?!”
“丹露那难道是我的房产吗!”
周芳珊深吸了一口气,冷声吩咐佣人,“把她们带过来。”
她转头看着黄宏远,“丹露那只有这么两个人,我全都抓过来了。”
她抿了一口咖啡,“我问不出来到底是谁背叛了我,你来问。”
黄宏远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没再开口。
等着佣人把朱霞和赵虹带过来。
被关了一整夜,两人水米未进。
脸色都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