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尘认得那四脚蟒,她心念一动,正想驾马过去,便见那马车已经掉了个头,绝尘而去。
她勒紧了缰绳,手指收紧。
靳长涯在小气这一方面上,同凝血渊的那位还真是如出一辙。
孟知宴驾着一匹小白驹过来,硬生生比她矮了一头,他仰着脸,傲慢的姿态却不因为两人的高度而减轻半点。
“江轻尘,你让我看看你胸口上那朵花呗,我研究研究,万一能够研制出来解药呢?”
鬼蛊、神蛊,这俩玩意总有异曲同工之妙吧,他若是掌握了神蛊,鬼蛊离他不就更进一步了?
江轻尘一个马鞭抽了过来,冷哼,“收起你那丑恶的嘴脸。”
小白驹嘶鸣一声,扑棱着小腿离江轻尘远点,孟知宴扯扯嘴角,“不愿意拉到,动什么粗啊。”
母老虎。
“姐姐,姐姐。”江郁栖欢快的从府里跑出来。
她来到江轻尘面前,小脸红扑扑的,额发饱满,“有汜哭着要找三姐你呢。”
江轻尘翻身下马,“走吧。”
孟知宴骑在小马驹上,若有所思的盯着江郁栖的背影看,良久,他不屑的轻嗤一声,调转马头离开。
皇宫椒房殿。
皇后正在同孟听吟下棋,青鸾进来,轻声禀报,“皇后娘娘,三皇子求见。”
皇后从棋盘中抬眼,黛眉舒展开,“东风来了?快让他进来。”
“是。”
孟听吟笑道,“娘娘,这三皇子过来,都比太子殿下来了,更让您高兴呢。”
“可不是,长涯那孩子,十天半个月不见得过来看本宫一趟,还是东风孝顺。”
“殿下事务繁忙,心里定然记挂着娘娘呢。”
皇后被哄得开心,不禁揶揄道:“你这还没嫁过来呢,就知道给他说话了?”
孟听吟含羞带笑。
“母后和听吟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这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靳东风从外头走进来,他俊眉朗目,嘴角挂着温朗的笑意。
皇后笑吟吟出声,“正说你孝顺本宫呢。”
“可不是。”他来到两人面前,青鸾给他搬来红木椅子,他朝她点头示意,青鸾顿时心乱如麻,红着脸退下。
“快离本宫近些,你一去瀛洲便是两个月,都不给母后带消息回来,害的母后好生担忧。”
“是儿臣的错,瀛洲那边同定京相隔着海,实在是不方便通信。”
“不妨事,你平安回来便好。”皇后笑着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触着他眼尾那颗朱砂痣,神思竟有些飘忽。
孟听吟探看了眼皇后的神情,笑着道,“三皇子这颗朱砂痣长得妙,听吟多年前也曾经在民间看过一小孩,同三皇子的不一样,是生于眉间。”
皇后动作一顿,顿时收了笑意,凤眸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你说什么?”
孟听吟见皇后这般,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娘娘这是怎么了?”
靳东风神情也有些古怪。
皇后这才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她扯着嘴角,笑的有些僵硬,“本宫是个没见识的,还以为这菩萨像我们家清风是最为接近的,不料这民间竟也有此其人。”
“听吟,你是在那里见到的?那孩子长什么样?”
孟听吟想了想,“当年听吟奉命回淮南,途径苗疆,此时正在闹饥荒,那小孩拦路乞讨,满脸脏污,长什么样子听吟倒是没看清楚,不过,他眉间那颗朱砂痣倒是十分显眼,听吟觉得他可怜,便给了他一个饼吃。”
皇后脸色有些僵,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本宫身子有些不适,你们下去吧。”
“母后?”
“下去!”
靳东风同孟听吟对视一眼,“是。”
两人出了椒房殿,孟听吟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忐忑道:“三殿下,是不是听吟说错了话?”
靳东风虽然不解,但此时也还是笑着安慰她,“许是母后当真不舒服吧,等晚些时候我在送些补品过来。”
孟听吟别无他法。
“好。”
……
百合在太子府过得很不好。
她心思不纯,总想要同靳长涯有牵扯,可她想近靳长涯的身又哪里是那么轻松的。
底下的下人看出来她的心思,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是青楼女子,更加对她不尊敬,有时候当着她的面便可以出言讥讽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百合纵然心中愤恨哀怨,表面上却仍旧得装作没听到,对所有人都是笑脸相迎。
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永远不知道是哪一根。
百合出了太子府,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这繁荣的定京城里瞎转。
她心中盛着事,思绪也开始飘忽,根本没注意到前方疾驰而来的马车。
“让开!前面的人让开!”车夫怒吼,挥舞着马鞭。
百合回过神来时,那马车已经近在咫尺,马儿凄厉的嘶鸣一声,车夫勒的手心磨出红痕,才将马车勒停。
百合吓得腿软,跌倒在地,那车夫也吓得不轻,盛怒之下一个鞭子就要抽过来。
“大胆,你可知道你拦的是谁的车吗!”
鞭子抽在地上,溅起飞扬的尘土。
百合吓得身子一激灵,登时也便知道自己可能是冲撞了这定京城里的贵人。
她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便要叩头。
“阿福。”马车里传来一道温柔又磁性的男声,百合动作一僵,那人又道,“罢了,没什么大事,扶那位姑娘起来吧。”
“是。”
车夫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跳下马车,来到百合面前,将她扶了起来,“也亏是我们四皇子宽宏大量,你看看这定京城里,随便换了人,便不会像我们皇子这般好说话,日后走路,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四皇子。
百合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名字,她朝着马车的方向盈盈一拜,努力将自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