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清风收队回来后,渐渐发觉了点不对劲。
他怎么觉得自己主子和孟小姐之间有点事情呢。
就,主子对她愈发的冷淡,几乎到了见面无视的地步,可孟小姐却不以为然,每天照样一顿三餐为主子送餐,事无巨细,贴心的不行。
主子一概不接受,将她送过来的东西全都派人还了回去。
他捧着手中的圣旨,在去主子书房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才从那边过来的孟听吟,她穿着枣红色锦衣,仪态万千。
若不是清风视力好,他差点没认成江轻尘。
孟听吟朝他微微颔首,眼神扫到了那卷明黄色的圣旨时,脚步顿了顿。
她叫住清风,眼神莫测,“清风,江姑娘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清风愣了一下才道,“清风不太清楚,江姑娘的衣食住行全都是太子殿下亲自负责的。”
孟听吟微笑着看着他,似乎对他的回答丝毫不意外的模样。
“江姑娘受的什么伤,怎么现在连门都不能出?”
她没等他回答,又道,“哦,这你也不知道对吧。没事了。”
说完,她便离开。
清风停在原地,占了片刻,似乎是还在回味孟听吟方才的话。
他总觉得,方才孟小姐话里有话呢。
书房里,靳长涯微微扫了眼圣旨,就将它同之前那些放在了一起。
清风看着那一堆明晃晃的扎眼的黄色,吞咽了几口唾沫,他想了想。
“主子,这都是第四道圣旨了,”他能猜到圣旨的内容,所以对主子这般视若无睹的模样才更加焦心,“您若是再不回去,皇上恐怕要怪罪于您。”
这好好的一件立功之事,可不能变成惹火烧身的祸事。
靳长涯这几日在处理蠡县百姓疫后安置一事,闻言笔头顿了顿,却也未抬头,只是道,“知道了。”
他这副模样,明显是没听进去啊,清风壮着胆子,再次开口。
“主子,那咱们何时返程?”
靳长涯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清风清清楚楚看到了里边的不耐和寒冷,他打了个激灵,飞快的垂下头去。
靳长涯敛了敛眸子,视线落在窗子前的桌子上,那上面有一盅热气腾腾的肉粥。
“清风。”
“啊?”
骨骼分明的手指指向肉粥的方向,“赏给你了。”
清风愣了半瞬,才反应过来要谢恩,当他端着肉粥出去时,关了门,才后知后觉的想起。
这粥莫不是孟小姐送的吧?
清风十分忧愁。
倒不全是因为这肉粥,而是自家主子在作死。
皇帝圣旨都来了四道,虽然他看不见圣旨上的内容,但是他也能猜个大概,那显然不会是关切的询问主子的衣食住行的话。
皇帝这次显然是气得不轻。
可自家主子依旧我行我素,视皇令如无物,放肆妄为到令人发指。
他从小跟在主子身边,还真见过如此忤逆过。
可为了谁,定京里的人不知道,他这目睹了一切的人,还不清楚吗?
纵然他也很喜欢轻尘小姐,可他却不能让自己主子毁了自己前途不是?
半个月后,衙署府里,迎来了楚天。
清风乍一看见他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简直要欢呼跳跃庆祝一番。
这是殿下的师父,他的话,殿下总能听得进去。
他赶忙将他迎进去,亲眼看着他进了书房的门后,便附耳趴在门上偷听。
书房里,靳长涯的面容有些憔悴,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师父。”
楚天向他行礼,“参见殿下。”
“师父不必多礼。”他扶住他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师父这是云游至此?”
楚天道:“看殿下怎么理解了。”
靳长涯愣住。
楚天继续道,“殿下莫不是要在这里安家了?”
靳长涯攒眉,“师父,您若是想劝本宫回京,便不必多言了,本宫说了,到了时间本宫自然会回去。”
楚天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杯热茶,才幽幽道,“谁说我是来劝你回去的,这蠡县虽然偏僻了点,可胜在风景秀美,你师父我来这散散心不成吗?”
“师父。”
“哎,你师父我不劝你,你也别赶你师父,咱们各得其乐。”
靳长涯额角一抽,总觉得楚天在这蹲他。
“师父,您有话便直说吧。”
楚天放下茶杯,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没什么可说的,殿下既然心中早有打算,早做了决定,老臣还能说什么呢?”
“只不过。”他话音打了个转儿,“殿下现在可以以蠡县疫情为由,可过些日子呢?”
“倘若陛下日后知道了真实原因,您觉得,最危险的是谁。”
靳长涯眼神一滞。
“在您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殿下,请不要将您的软肋暴露在公众面前。”
“您这样,不是对她的怜爱,而是变相的凌迟。”
“殿下才智过人,定能明白老臣的苦心。”
楚天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重击在他的心尖,他手指无意识蜷紧,又缓缓松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窒息绝望的味道。
“本宫明白了,明日,便启程回宫。”
定京江府。
江瑶歌回府省亲,江承畴带领全家老少出门迎接。
“微臣拜见四皇子妃。”
她排场做的十足,光是载她的马车便是镶金带银,分外奢侈,无一不彰显她皇家儿媳的身份。
万人空巷,纷纷来围观这皇家排场。
江瑶歌凤眸缓缓扫过地上跪着的众人,嘴角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她被春桃扶着下了轿辇,脚才踏在地面上,便赶紧去扶江承畴。
“父亲,快请起。”
江承畴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