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采蓝听江瑶歌这么说,便想明白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她气的大叫,“江轻尘,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啊!”
连听吟小姐那样的可人都能下得去手!
靳长涯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他将孟听吟紧紧的护在怀中,听见他们的话后看了一眼江轻尘。
孟听吟吐出一口水来,长而密的睫毛被池水打湿,挂上了一层水意,依旧美丽动人。
她被冻的浑身发抖,小嘴嫣红,在昏迷前一刻还在为别人忧心。
“不要怪她。”她说完,便昏了过去。
这一声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太子妃人美心善,纵然被恶女江轻尘推入池中,却也不忍心怪罪。
这么一比起来,江轻尘简直是恶毒的代名词。
众人的指责声无孔不入融入到江轻尘身体的每个角落里,让她指尖发凉。
她不明白孟听吟为什么要这么说,刚刚的情况明明是她自己掉进去的,她根本没有推她。
她想开口解释,却在靳长涯向自己看过来时,觉得任何言语解释都是苍白无比。
没有人会信她,靳长涯也不会。
孟听吟那话简直是最强有力的证据,江瑶歌有了底气,趾高气扬的喊,“都没听见吗?赶紧来人,抓住这个罪人!”
赏菊宴上来的都是定京有头有脸的人物,身边自然跟了随侍,奴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听江瑶歌的。
毕竟,太子还没发话。
柳诚惠见他们不动,上前一步斥责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四皇子妃发话吗?”
“好了。”靳长涯抱着昏迷不醒的孟听吟站起来,黑睫下的瞳孔黢黑一片,叫人辨不出他的喜怒,“适可而止吧。”
众人一头雾水,谁适可而止?四皇子妃?
江瑶歌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多双眼睛下,好不容易孟听吟跟自己站了一队,她今日一定要江轻尘好看。
“殿下,这伤着的可是您的未婚妻,且太子妃昏迷过去之前说的大家可都是听见了,这也不是本皇子妃冤枉她,您若是这么绕过她,如何能够服众,还会伤了听吟小姐的心。”
她给柳诚惠递了个眼色,柳诚惠接着她的话道,“太子殿下可莫要偏心,也莫要被江轻尘这种狐媚子魅惑了心智。”
菊海灿漫,江轻尘孤零零站在一侧,众人仿佛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只有她自己孤军奋战。
她觉得难堪又悲哀,此时却也不肯服软,“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知道解释无用,可若是不解释,众人岂不是认为她心虚。
她眼神明亮,“而且,我也没有理由害她。”
张采蓝嘁了一声,明显的不相信,“怎么没有理由,你不是爱慕着太子殿下吗?若是听吟小姐死了,你离殿下岂不是更进一步?”
靳长涯凉凉的看着她。
“天哪,简直是爆炸性消息,这圈子真乱啊。”
“幸好我有自知之明,不然我这没听吟小姐背景好的,岂不是被她害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若是想要害她,”江轻尘顿了顿,给出理由,“何必捡这种时候下手,人不知鬼不觉岂不是更妙,这大庭广众之下,谁会这么愚蠢。”
张采蓝一哂。
江轻尘又道,“还有,你说的我并不同意,我与太子殿下不过就是单纯的职属关系,太子殿下有孟小姐,而我江轻尘,也早就有喜欢的人。”
靳长涯神情一滞,抱着孟听吟的手猛然收紧。
这话若是不知情的听见,也许会信了,可见江瑶歌如何能够相信,她冷笑一声,“口说无凭,三妹既然说有喜欢的人,那么不如说出他的名字,也好堵住这悠悠众口。”
江轻尘沉默,寻思着找孟知宴出来顶一顶的可能性。
见她不说话,江瑶歌笑了,“好了三妹,做错事就该受罚,不要再狡辩了。”
她向着靳长涯盈盈一拜,“还请殿下定夺,惩处江轻尘。”
孟家一族在百姓中威望颇高,孟听吟又是凭借自己的人格魅力赢得了不少的好感,他若是不惩处她,若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靳长涯神色肃冷,不苟言笑的模样让众人畏惧,“来人,给本宫将她拿下。”
翻脸无情,江轻尘早就见识过靳家男人的薄情,可她不愿意把靳长涯往那处想,今日却将她啪啪打脸。
“且慢。”
一道温润的男声自人群后方传来,后面的人认出来人后,纷纷给他让路。
他径直来到江轻尘身前,高大宽厚的身躯为她挡住众人各色的眼神,“轻尘的错误,我来替她承担。”
江轻尘眼神黯淡,扯了扯他的衣袖,“东风。”
靳东风偏头看向她,眼神温柔的可以溢出水来。
“无事,都交给我。”
靳长涯的眼神微沉,而后扯了扯嘴角,无端的带了些嘲弄,“三弟是江姑娘什么人?如何能否替她受罚?”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靳东风,等待着他的回答。
靳东风看向江轻尘,在她愣住的时候扣住她的手,在众人的视线中,坚定的同她站在一起。
“我们两个两情相悦。”
他朝江轻尘温柔的笑笑,瞳孔里只剩下一个她,“是不是轻尘。”
江轻尘看懂了他的意思,垂睫犹豫了几瞬,便点头应下,反握住了他的手,“对,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可一人做事一人当,殿下,我跟你回去。”
靳东风握紧了她的手,“大哥,我也跟你回去。”
靳长涯的目光紧紧落在他们两人相握的手上,喉咙处涌上一股腥甜,他肤色本就是冷白皮,现在因为身体的原因,下巴尖削了不少,脸色更是白的晶莹。
虽有苗彩云的蛊虫维持,却也是拆东墙补西墙,不过就是将他身上的其他处的气运补到碎裂的脾脏处。
手臂上爆出了青筋,他几乎是咬牙将喉咙处的那股不适感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