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元节还有几天,江轻尘得了空,就陪着苗彩云出门逛逛。
她们在一个做糖人的摊位停下,江轻尘首先挑选了个兔子糖人,才想问苗彩云要什么样子的,结果一大群乌泱泱的人过来,将她从摊位里挤了出去。
她踮着脚尖,费力从人群中挤出来,便看不见苗彩云的身影,耳边是人们对卖艺人的叫好声,她喊了苗彩云两嗓子,没听见回应,最后还是决定去方才的糖人摊位等。
也许是刚才人多,她随着人流挤了出去,碰上了好玩的东西耽搁了时间,一会见没了她,苗彩云定会回来找她的。
这边,苗彩云被人捂着嘴拖到了巷子里,她还是第一次被人绑架,新奇的望着那些蒙面人,一点都不挣扎。
“主子交代了,这人要活着带回去,她路上要是挣扎,直接把她劈昏。”
苗彩云:大哥,我不挣扎,我会乖乖的。
那些人瞅了她一眼,“她在哼唧什么呢?”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好了,别废话了,赶紧把她拖走。”那人尾音一沉,下一刻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剩下的几人在还没拔出剑的时候已经被后头悄无声息出现的人给撂倒。
苗彩云看着穿着青墨色流鱼官服的清风,哇了一声,定京的小哥哥们都这么帅的吗?
清风蹙眉看了她一眼,“苗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苗彩云擦擦嘴角的口水,踢开脚下挡路的人,“你家主子是谁啊?”
眼见着这人就要扑在自己怀里来,清风不动声色的侧开身子,给她让出条路来,“我家主子,是启国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靳长涯?”她就说嘛,靳长涯那般的人,她不去找他,他肯定也会来找自己的。
清风看了她一眼,“苗姑娘,我家主子的名字并非人人可以直呼的。”
苗彩云知道他们中原规矩多,“好啦好啦,快带我去吧,轻尘还在等我呢。”脚下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苗彩云一愣,又碾了碾,“这些人是谁啊,该怎么办啊?就在这放着?”
清风敛睫,“苗姑娘跟我走就行,这里自会有人处理。”
高冷忠犬小侍卫,苗彩云真想扑过去咬他一口,计怀安公子算一个,这个小侍卫也算一个,不如都把他们带回苗疆,当自己的驸马好了。
她这边臆想的开心,清风那边隐隐有些不耐,声音都低了几个度,“苗姑娘,请。”
苗彩云一脸淫笑,跟在清风后边屁颠屁颠的跑了。
与此同时,江轻尘这边,身穿官府的人出现在大街上,那些百姓自动让出一列来,江轻尘看着他们向自己走过来,心里第一个想法便是苗彩云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江大人。”江轻尘认得,此人是禁卫军的千总,刘驰,靳长涯的人。
“刘大人这是?”
刘驰道:“您身边的婢女被我们这边的人带走,您就不用在这苦等了,先回府吧,等调查清楚后,我们定会护送那位小姑娘回丞相府。”
刘驰是靳长涯的人,江轻尘倒是不怕他会对她怎么样,毕竟元首之宴上,靳长涯肯定早就认出了她,不然也不会出手相助。
她这般想着,便点点头,“好,有劳刘千总了。”
“江都司客气。”
几人离去,江轻尘正欲付糖人的钱,却见那老摊贩摆摆手,“江都司,这便是我送给你吃的,拿着去吧。”
“这怎么好,您出来赚点银子也不容易,我家大业大的,怎么好贪您这点便宜。”
老摊贩很固执的摆摆手,“您在水涝之时救了我们一家老小,救命之恩,岂是几个糖人可以比拟的。江大人,您对我有恩,我老了,无以为报,只能用这几个糖人来表达我的谢意,还望您别嫌弃。”
初冬的阳光很柔和,江轻尘的桃腮泛着淡淡的粉,呼出的气息变成白气,她穿着红色丝绸金线织的海棠花袄,袖口领口都是以白色狐狸毛制成,看上去暖和又可爱,她对待善良的人,做法总是十分的暖心。
“怎么会嫌弃呢,谢谢您对我的肯定,这糖人我就收下啦。”在老人看不见的位置,江轻尘悄悄将一小锭银子塞了进去。
老摊贩放下了心,笑着送她离开。
谁也没有看到,不远处的阁楼上穿着墨色对襟长袍的男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当他看到那微微泛着桃色的脸颊时,心不由自主的泛滥成了一汪春水。
飞星也看到了,对此嗤之以鼻,“不就几个糖人吗?要是真的感谢,怎么不把整个糖人摊子都送给她。”
裴卅衣抬眼。
“飞星,你这两天,话有些多了。”
飞星道:“飞星一直都是这样,是主子您变了,您现在就只知道每天盯着那个女的,主子莫非忘了陛下对您说的话。沉迷女色,误了大事,您这位子迟早被您的那几个哥哥给抢了去。您别忘了,封您为太子的圣旨,皇上还没公告呢。”
飞星为这个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子操碎了心,前两天才说的和靳北辰合作,转眼又眼巴巴过来看江轻尘了,可别说他是为了她身上的异象,飞星又不是瞎子,主子眼里明晃晃的温柔他又不是看不见。
在尧国,虽然比不上启国,但是美女也是莺莺燕燕,各有千秋。主子房里的哪个女人不比江轻尘有女人味,飞星都看不上的女人,主子怎么就沦陷了呢。
裴卅衣蜷起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离开了窗户的位置,“飞星,要不要坐下来吃饭?”
飞星哀怨的叹口气,“不必,主子,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啊。尧国那几个可是虎视眈眈呢,咱们求不成合作,那边先下手为强,杀了皇帝,也好回去向陛下复命啊。”
裴卅衣将酒杯磕在桌子上,酒水四溅,飞星立马跪下。
“所以,你是在教我做事吗?”
“飞星不敢,飞星只是提醒主子,莫要因为女人耽误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