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子要做的事情,心里头有数,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
飞星默默又爬起来,给裴卅衣斟酒。
“主子,主子得了天下,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吊死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呢?等那时候,别说江轻尘,孟听吟也是您的。”
裴卅衣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飞星,觉得他这两天有些过于放飞自我了。
“好了,本皇子要吃饭,安静。”
飞星还有很多大道理,眼见主子不想听,他也就不甘愿的闭了嘴—
苗彩云跟着心仪的小侍卫走了许久,脚都快走麻了的时候,清风终于停下脚步,推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苗彩云摸摸鼻子,朝他抛了个媚眼,便进去了。
清风一阵恶寒,赶紧拉上了门。
第一次来靳长涯的地界,苗彩云颇为好奇的打量着,很快,她就失去了兴趣,果然,他屋子里的陈设跟他这个人一样,单调无趣。
她在屋子里转悠了几圈,在屏风后找到了靳长涯。
她眨巴眨巴眼睛,差点没扑上去,几个月不见,靳长涯愈发的俊朗了,就是身子越来越单薄。
可她到底没敢,因为靳长涯的眼神足以将自己冻成冰块。
“那个,太子好。”
靳长涯抬了抬下巴。
苗彩云立马会意,在他不远处坐下。
他们两个的距离,正好可以让她闻见他身上的莲花香味。
跟计公子一样,都是自带香气的男人。
“你来定京,所为何事?”
哇,他的声音也更加有磁性了呢。
苗彩云的粉红泡泡啪啪的往外窜,“你知道的,我里阿和我吉,就我这么一个女儿的,家里也没人陪我玩,那些下人们在我面前就像是不会说话的虫子一样,还没我的蛊虫可爱,我都要难受死了,所以,想到你们,我就寻思着过来找你。”
许是怕靳长涯赶她走,她末了加了一句,“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靳长涯轻笑一声,“所以,那些条件本宫都不用兑现了?”
“哎哎,开个玩笑,我用我那么珍贵的蛊虫救你的命,投桃报李,你得尽数还给我。”
他坐在椅子上,脸上被阴影笼罩,五官更加深刻,“所以,赶紧滚回你得苗疆去。”
“?”
“为什么,我又没有去找你,我又没有在你家蹭吃蹭喝,哦,你是嫌我白吃白喝江轻尘家的,你心疼了是不是,你放心啦,等回了苗疆,我双倍还给她。”
靳长涯揉了揉眉心,头一次觉得脑袋仁疼,“你是苗疆圣女公主,仇人众多,若是被发现在这,所有人都得跟着你遭殃。”
苗彩云不服气,怼了回去,“屁!我看江轻尘的仇家比我可是过之而无不及,你怎么不让江轻尘滚出定京去啊,你就是,”她回想着她这两日学的词,“厚此薄彼,你偏心眼。”
苗彩云喋喋不休起来可比靳书瑶厉害,靳书瑶怕他,会看他的脸色,苗彩云也怕他,可她笨。
“好了,你安生待在江府,对外不准说你是苗疆来的。”靳长涯早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离开,一早便准备好了,“这两天有人调查你,本宫替你安排了另一个身份,你回去背熟,莫要在外人面前露出马脚。”
一听说自己可以留在这,苗彩云瞬间化愤怒为欣喜,“好好好。没问题。哎?”她凑近他,“你现在是不是闻不到味道啦?”
靳长涯微微偏了偏头,神色淡然,椅背上的手却骤然收紧。
见靳长涯这幅样子,苗彩云赶紧开解他,“没事,换做别人,早就连声音都听不见啦,你很厉害啦。”
“出去!”靳长涯眼神里的温度骤然降成了冰点,像是人戳到痛处一般,看的苗彩云脖子一缩。
她现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靳长涯这是发怒了,她身子一抖,马不停蹄的滚了。
外头的人关上了门,屋内重归寂静,无边的孤独随着黑暗涌了上来,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给人一股颓丧的沉落感。
他像是海天一色翱翔的白鹭,被人硬生生的折断翅膀,独自一人等待着死亡。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一点点等待着死亡那一天的到来,一点点的消磨他的自尊心。
而他也不得不以爱她之名,去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他厌恶透了这种感觉。
苗彩云离开了许久后还心有余悸,她拍拍胸口处的位置,好可怕,好可怕,东宫太子发起火来,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幸好,她没和靳长涯住在一起,不然早晚吓都吓死了。
她回了江府,江轻尘早就在后院练剑了,她还怕江轻尘等,结果人家早回来用过晚饭在练剑了。
她表示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江轻尘也没问她去哪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告诉她桌子上给她留了饭。
苗彩云抓了抓眼部下方的皮肤,凑了过去。
“轻尘,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压根就不知道靳长涯真实的身体状况啊!
其实她不用问她,也能猜出来个大概。
她摆摆手,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故作深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以死相许啊。”
江轻尘嘴角抽了抽,去推她的肩膀,“好了好了,给我乖乖的去吃饭。一天天的我身边就没个正常的人。”
“小姐。”素月从前院跑进来,微微喘着气,“裴皇子邀请小姐去会宾楼一叙。”
苗彩云眼睛亮了。
江轻尘正在擦拭剑身,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寒光,“婉拒他。”
“是。”素月退下。
苗彩云不干了,“怎么了嘛,人家就是请你吃个饭,你不愿意去,你让我去嘛,这么拒绝你让人家裴大帅哥的面子往哪搁。”
会宾楼唉,她早有耳闻,那里名厨汇聚,菜肴丰富,都是定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去的地方。
江轻尘没什么表情,“既然你想去,那你陪